夏远把肖和平从土壤里拽出来,伸手放在鼻子前,松一口气:“还有呼吸,你那边怎么样。”
“也有呼吸,但是很微弱。”那名战士说道。
“正常,估计他们被埋了很久。”忽然从远处传来激烈的枪声,夏远抓着枪,抬头凝望,是右侧公路方向的阵地传来的动静,四连还有人抵抗,“先让他们歇息歇息,敌人上来了。”
“好。”
那战士把周茂拖到弹着点,反身趴在反斜,瞄准远处靠近的美军,“他们人不少。”
“两个排的兵力,不多。”夏远把子弹装在弹夹里,抖落子弹夹上的泥土,拔掉枪膛里的弹夹,塞进去一个满弹夹,把枪架在反斜面,瞄准远处猫着腰,小心翼翼靠近的美军。
砰!
一声枪响。
远处倒下一名冲在最前方的美军士兵,惊的那群美军迅速趴在地上,只敢露出半个脑袋,小心的盯着冒着黑烟的志愿军阵地。
夏远稍加瞄准,再度扣动扳机,一名美军士兵的天灵盖被子弹掀开,头一歪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fuck!是狙击手!我就知道,我们不该进攻的,该死的,现在怎么办。”
身边的一名美军士兵瞪大眼睛,身子一缩,躲在反斜位置,连枪都不敢露出来,抵命的抱在怀里。
“他的命真大,这都没有把他炸死。”
“呼叫身后的炮兵,再支援我们一次。”
“没有了,我们没有弹药了,都打光了。”
“那现在怎么办。”
“撤退。”
这群美军察觉到敌人阵地上还有一名狙击手幸存着,当即放弃了进攻的念头,他们都还想活着,不想死在这里。
“咦。”身边的战士惊疑一声,抬头张望,原本刚刚组织起来进攻的美军,现在居然开始撤退了。
就连夏远都颇为惊奇,没想到这群美军居然胆小到了这种程度,他不过才开了两枪。
“想来就来,想跑就跑,真把战场当成你家了。”
夏远抿着嘴,连续扣动扳机,把弹仓里的六颗子弹,全部射入敌人的身体里。
听到身后的响起来的枪声,一名大兵扭头,便看到身后倒下的战友,心中陇上一层挥之不去的恐惧,更加快了他逃离此地的脚步。
这群美军跑的很快,夏远第二个弹夹只开了五枪,其中最后一颗子弹打在美军的坦克装甲上,迸溅出一串火花,把躲在坦克后边的美军吓了一跳。
“跑的真快。”夏远凝望远处已经报废的坦克,收了枪,掏出身上的工兵铲,把身下躲藏的位置扩大。
“你的枪法可真厉害!”旁边的战士赞扬道,眼神带着羡慕的光芒。
“打枪打的多了,枪法就厉害了,等你打枪打的多了,你的枪法也会跟我一样。”
夏远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你多大了?”那战士又问。
“十八了。”夏远说道。
“看起来不太像。”那战士边说,边掏出工兵铲,帮夏远一块扩大身下的战壕。
“是吧,很多人都说我看着年轻,不像十八岁的模样。”夏远笑嘻嘻的回应着。
“夏远。”肖和平醒了,揉着胀痛的脑袋,“我们这是在哪?”
“你的脑袋没事儿吧。”夏远一惊,放下手上的活,跑到肖和平身边,抱着肖和平的脑袋左右看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伤口,“没事儿,没有受伤,你说什么胡话呢,咱们在诸仁桥这里。”
“诸仁桥是哪里?”肖和平看起来有些迷茫,一只手捂着脑袋。
“脑袋估计是被震到了,短暂的失忆。”夏远看着肖和平,便给他解释了一下。
“我,我的头好疼。”肖和平捂着脑袋,面部表情有些狰狞。
“休息休息就好了。”
一旁的小战士说道。
肖和平扭头看了看周围,硝烟笼罩着战场,远处的开阔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大量美军尸体,地面上黑糊糊的一块,散落着各种各样的人类内脏和器官。
深吸一口气,他翻身而起,在泥土里摸来摸去:“我的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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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这里,这么多枪,随便拿一支用着。”
阵地上最不起的就是枪支,战壕到处散落着枪支弹药和子弹壳,以及手榴弹,夏远随意的从地面上捡起来一支,拍了拍枪身,抖落枪里的泥土:“和平,你先用着,等晚一会儿回去了,带你拿支好的。”
“哎!”
另一边,一辆美军重型坦克挡住了团唯一的红军连队,七连的进攻道路,从坦克吐出来的火舌把七连战士们压在一片开阔地带,冲又冲不上去,打又打不过那铁王八蛋。
三营教导员姓王,身材不高,脸蛋圆圆的,胡子浓密,一双炯亮的眼睛盯着那坦克:“七连,快组织爆破坦克!”
七连一排副高兴元和二班年纪最小的战士罗亮,此刻正趴在北侧交通沟外一条小交通沟里面,两双明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趴在公路上,像发了疯似的宣泄子弹、喷吐火舌的重型坦克。
“这家伙,又是甩手榴弹,又是机枪扫射,排副,你告诉我怎样才能干掉它。”罗亮趴在高兴元身边,询问道。
“一定要打在它致命的地方,它就老实了。”高兴元琢磨了一会儿才说。
“对!把爆破筒往坦克的轮子里送。”罗亮指着身边已经绑好的两根爆破筒说。
“小罗,现在就上,我让机枪掩护你!”高兴元沉着声。
不等高兴元的话说完,罗亮抱着两根爆破筒,弯着身子以低姿态冲了上去。
机枪班两挺机枪从左右两个角度向敌人的坦克开火,掩护罗亮往前冲锋。
罗亮是个只有十七岁的南湖战士,中等个子,十四岁就参军,参与了解放战争,常年的训练让他的身体变得结实、灵活。
在班里,他也是个什么苦难都难不住的好战士。当然,美国鬼子的坦克也难不倒他,只见罗亮抱着爆破筒,飞快的跨过公路,在身后战友的掩护下,左脚向前一迈,一哈腰,双手攥紧爆破筒,顺着轮带对准坦克的前半截硬胶皮轮子低下塞了进去。
“这上边准是坦克的机器,炸了它,这坦克准动不了!”
罗亮坚信自己的判断,探身往里一送,使劲拉火,他看见爆破筒开始冒烟,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