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美国人已经打到了鸭绿江边上,他们轰炸了咱们的家园,他们想要把我们的新中国扼杀在摇篮里,我必须去啊......不仅仅是为了娘,更是为了全中国的人民。”
老母亲不吱声了,双手用力的抓着儿子打的手臂,泪眼朦胧的看着朝思暮想的人儿,似乎要将他的容貌印在自己脑海里,永远永远也不忘掉。
“儿呀,娘知道的,你去打仗是为了国家,娘就是舍不得,娘想多看看你。”
雷连长也流出了泪水,“娘,您要支持我保家卫国,听我的话,您明天就回去,等我赶跑了美国人,就回家,再也不打仗了。”
说罢,他叫来门口的警卫,让他帮忙去买一张回家的火车票,同时又叮嘱连里的人,不要让老母亲来看他的消息外传,他担心这会唤起战士们的思亲之情。
雷连长又找到师里《战士生活报》的小张同志,给他们娘儿俩拍了一张合影,晚上的时候,小张同志把照片洗出来给雷连长送了过来,谢过小张同志后,雷连长拿着两张照片来到老母亲跟前,握着老母亲布满皱纹的手掌,把照片塞到她手里,说道:“娘啊,以后你要是想我了,就拿出来看一看,等我打完仗,就回家孝敬您去。”
老母亲是头一次看照片,眼睛里充满了好奇,看看照片里的人,又看看雷连长,说:“一样,一样。”
雷连长把照片小心翼翼的揣进了上衣贴近胸前的口袋,心情也很复杂,他想让老母亲在部队里多住一段时间,可是部队开拔在即,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行的。
娘儿俩一宿没合眼,他们说了好多从前的故事。
娘说:“你小时候读私塾读的最好,可是娘穷,只供了你三年,你就放牛去了......”
雷连长说:“娘,我知道家里有难处,饭都吃不上,还念什么书?我现在在咱们革命队伍里,也能跟着队伍学习。娘,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第二日,雷连长招呼邵指导员帮忙带一下队伍,把老母亲送到火车站,分别的时候,他抓着老母亲的手,说:“娘,你就回去吧,儿子很快就回家看您。”
老母亲用力的抓着儿子的手,凝视了很久,说道:“儿啊,一定要活着回来,娘在家等你。”
在国内以往的作战中,多数指战员补充弹药都是依靠从敌人那里缴获,这是因为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这一路走来,我军缴获的武器种类繁多,参差不齐,弹药也不是一体化,补充弹药就成了一个问题,那个时候的指战员们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是到了抗美援朝战场,美军使用的武器都是统一的枪支,这种补充弹药的方法就不能够再用了。
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就是万国牌的子弹生产也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兵工厂可不能生产好几种武器的弹药,所以更换统一的武器装备是必要的。
两日后,一辆辆运着武器装备的汽车就停在了操场上,车上的战士下来把一口口绿木箱子抬下来,战士们则以连为单位集合在操场上,由连长带着各排排长把他们连的武器领回去,以各连为单位分发武器。
马舜耀打开一个箱子,看着崭新的枪支,咧嘴一笑:“连长,这玩意儿打枪卡弹不?”
雷连长笑着说:“这可是新枪,怎么会卡弹的,赶紧的,带着你的战士过来领枪,一人另一支,不准多领,也不准替人领。”
马舜耀‘哎’了声,叫着二排的战士就过来领枪。
夏远抱着一把波波沙冲锋枪,呼喊一声:“老杨,把人带过来,过来领枪!”
“哎,列队过来,领枪!”
老杨带着人就过来,夏远把枪递给王小亮,王小亮一脸高兴地抱着新枪,爱不释手的用袖子擦着,身后的刘铁柱说:“你别蹭了,看你袖子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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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亮不在乎道:“我高兴。”
没一会儿,战士们都领到了新枪,脸上堆满了笑容,不少战士都是第一次赶上部队里统一更换武器,他们以前用的武器是万国造,德国、美国、英国等等,参差不齐,那些枪都是用过了,饶是这样,战士们对枪就跟对待自己的生命一样。
师里来的几名同志开始教授五三八团的战士们如何使用手里的武器,也包括反坦克手雷的使用,总之都要教到位。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们的训练的内容就是熟悉自己的武器,达到什么程度呢,就是闭上眼睛,也能对枪支进行拆卸和组装。紧跟着战士们又进行了反坦克手雷的使用训练,从二月份,一八零师来到北河的沧州一直到了三月中旬,开拔的消息下达了。
结束了一天训练,一连召开了会议。
雷连长说:“同志们,我们赴朝作战的时间确定了,明日,我们将要乘坐火车前往宁辽安东市的临江小镇浪头镇进行最后的战前准备!”
明日是三月十三日,这个时候的天气已经回暖了一些,但是朝鲜战场依旧是零下三十度的冬天,吃过抗美援朝前期的亏,这个时期再入朝作战的部队后勤物资均已经准备充分,到了北河没多久,他们就领到了自己的棉服。
三月十三日。
天还未亮,哨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一八零师开始集合,趁着天还未亮就出发了。
镇子上的居民都尚未醒来,家家户户房门紧闭,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八零师抵达火车站,乘坐上闷罐子列车,前往宁辽安东市的临江小镇浪头镇。
在火车上,听着火车况且况且的声音,夏远仿佛回到了长津湖,长津湖的闷罐子列车环境要好不少,毕竟是电影,而现实的闷罐子猎者,只有少数几张床位,大都是席地而睡,铺上稻草和被褥,车厢角落里放着一个个桶子,用来装排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