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轰鸣声,炮弹在前沿阵地上开了花。
一个大队的日军从林子中窜出来,向南天门发动了进攻。
树上的人影一跃而下,在地上翻滚,端着枪瞄准远处的日军,扣动扳机,一名日军的军曹倒在地上,后方的日军走上前查看军曹的伤势,军曹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子弹是精准的命中它的脑袋,穿透了他的钢盔和脑壳。
“狙击手,敌人的狙击手!”
日军的队伍里有日本兵大喊大叫着,紧跟着子弹噼里啪啦的从林子中激射出来,树枝被打断,树叶飘落下来,树干上被子弹击中,没有停下的子弹嗖嗖的乱飞。
夏远隐匿在草丛之中,端着枪,从日军开始在林中深处集结之后,他便有时间就深入林子中观察日军,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他发现日军的部队在林中大批集结,已经有一个旅团,约五千人的规模。
纠结五千人的部队进攻一个仅有七百名溃兵布防的南天门,日军还真是看得起南天门。
“这么着急想要撕开南天门,估计他们后勤也开始吃力了。”
夏远想的没错,自一九四一年末,日军轰炸珍珠港,入侵菲律宾,四处征战,本就吃力的军备力量变得更加吃力,通过战争掠夺的资源已经远远跟不上战争消耗的资源,中国是一块大蛋糕,日军迫切的想要占领中国,并将中国作为一个孵化日本的卵巢。
于是,日军加快了进攻的脚步,尤其是甸缅战争,日军势如破竹,很快就打败了英军和远征军,成功侵占甸缅,日军想要借此快速打开中缅边境的大门,从中国后方进入。
此时的中国后方除了国军的地方部队之外,基本都是民兵、游击队和红党,国军因为得到盟军的增援,武器装备比较优越,而民兵游击队就十分的落后,他们用的武器都是边区造的,唯一的枪也是洋务运动时期留下来的老套筒,使用的次数多的导致精度不高的汉阳造,射程只有十多米远的边区造的折叠手枪,这些自制的枪射程不远,装弹量不多,威力非常小,精度偏差太大,时常打不响。
如果日军成功穿过边境,从后方入侵中国,是远比从正面战场要顺利很多。
故而,守住怒江防线几乎等同于守护全中国。
也正因如此,日军迫切打开怒江防线的大门,太平洋战争已经爆发,军需物资开始吃力,他们再不打开中国的大门,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因为后勤而失败,他们不得不抓紧时间完成对中国的合围。
在南天门下山林之中集结了三天的日军,疯狂囤积兵力五千人,各种重型装备全部拉到了南天门上,夏远深知此次南天门阻击战的凶险,但此刻整个中国抗战情绪面临着严重的考验,而且一旦退守禅达,不要说是这群溃兵,夏远甚至无法保证自己能否活着。
溃兵们又将回到先前在收容站里的那副景象。
山嵴上,溃兵们已经迅速就位,丛林中枪声四起,日军的炮弹在南天门上空肆虐,远在怒江另一侧的虞团防线,虞啸卿用望远镜观察着南天门上的情况:“三天了,日军开始进攻了!南天门上的守军顶不了多久,日军利用三天时间,囤积了大量的兵力,他们的目标可不仅仅只是南天这么一座山。”
在观察一阵子之后,虞啸卿放下望远镜,扭头喊道:“张立宪,怒江沿岸的防线部署情况如何?”
张立宪立即回答:“除了炮兵之外,基本已经就位,借助山势地形以及怒江,我们能够顶住日军一个旅团的进攻!”
虞啸卿道:“这还是在怒江江水水位上涨的时候,如果怒江江水水位下降,我们未必能够顶得住日军一个旅团的进攻,不管川军团留在江对岸,他们能够极大程度的消灭日军的兵力,减轻我们后方的压力,代价是......”
虞啸卿不说话了,扭头看向渐渐泛起硝烟的怒江。
张立宪说:“他们会被日军留在南天门上。”
虞啸卿点点头,“不得不说,夏远的确是一个人物,当下上峰无战意,溃兵成群,王牌军武器装备丢失,抗日情绪跌入低谷,他还是站了出来,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虞啸卿知道自己被夏远当枪用了,但夏远是想要让川军团被重视,被看到,也就跟心中所说,他们的死不能够默默无闻,如果没有自己,也许南天门上的这场战斗就没有人能够看得到。
何书光从外边走了进来,“团座,禅达百姓以及报社想要来到阵地上,他们说,川军团是抗日英雄,他们想要报道川军团的事迹,而禅达的百姓带来了不少物资,要捐给前线抗日的战士们。”
虞啸卿道:“带我去看看。”
在怒江沿岸山脚下,禅达老镇长拄着拐杖,带领着禅达人民,携带了各种水果食物等等丰厚的物资,报社人员也紧跟在身后,见虞啸卿的车抵达山脚,他们连忙走上前。
老镇长说:“虞团长,我们请求能够到阵地上看一看,看一看保护禅达的那些英雄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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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啸卿走下车,跟在老镇长身旁的报社人员也道:“虞团长,中华不能没有英雄,现在全国人民都在关注着中缅边境的战事,我恳请您能认真思考一下,远征军在甸缅溃败,现在中华上下一片悲痛,他们急需要一位英雄!”
虞啸卿看着眼前的众人,说道:“防御阵地乃是军事机密,一旦泄露出来,日军会根据我军在禅达沿岸的布防研究出相应的进攻方案,所以我不能够带着大家前往阵地,不过,张立宪,你带领着大家前往山上,我们可以从山上观察到怒江对岸的南天门。”
张立宪:“是!”
此时的南天门上,轰隆声就像是雷鸣般,阵阵响起,禅达人民站在山上,远远地看着,看着远处的那片山头,枪炮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壮烈的乐章,满天飘荡的硝烟为这段乐章染上一笔浓重的墨色。他们无法想象到南天门对岸的战斗是多么的激烈,但仅从枪炮声就能够推断出来。
一名报社的工作人员问:“张长官,您可知道在南天门上的是哪支部队,人数是多少,他们要面临多少日本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