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溃兵们十几个人,穿着被化成一条一条的衣服,浑身带着鲜血,只有四个人有枪,其他人均是两手空空,有的鞋子都跑丢了,他们不凑巧的和夏远带着的溃兵们埋伏的位置来了个脸撞脸。
这群人看到黑暗的林子里竟然隐藏着一支队伍,勐地一惊,就被迷龙、要麻他们抓住捂着口鼻,龙文章对他们做出噤声的手势。
很快,十几个日本兵跑了过来,他们丝毫没有防备埋伏在这里的溃兵们,甚至他们都没有想过会有溃兵埋伏在这里,他们跑了过来,顿时响起了激烈的枪声,猝不及防的日本兵被一颗颗子弹贯穿身体,就像是触电般抽搐了几下,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夏远示意他们放开这些溃兵,问道:“你们怎么会被日本鬼子追的这么狼狈。”
“日本鬼子把我们的部队冲散了,到处都是溃兵还有追击的日本鬼子,我们只能一路往前跑,没想到半路又遇见了这么一队日本鬼子,原本我们有三十多人,被他们打死了十几个,就剩下我们这几个人了。”
“我们连方向都不知道,迷失在丛林了,遇见了不少日本鬼子,我们跟他们打,但是打不过,一路上也遇见了不少像我们这样的人,他们加入我们,我们的队伍在一次次的战斗中被打散,又壮大,我们逃不出去,到处都是日本鬼子。”
他们的声音有些沉重,带着无尽的辛酸,这一路上东躲西藏,他们就像是一群失去方向,失去目标的老鼠一样,甚至连老鼠都不如,每天喝露水解渴,吃野草充饥,幸运的能够遇到自己人,不幸运的扒开一片草丛,遇见的便是日本鬼子,迎面便是一串子弹扫射过来。
有的时候在林中前进,还会遇到日本鬼子的伏击,更是死伤惨重。还有一些运气不好的,掉进甸缅人挖的陷阱里,生不如死,
溃兵们诉说着这些日子受到的苦,他们不害怕死,但就害怕这个稀里湖涂的死掉,这让的死是让他们不能够接受的,听着他们的诉说,耳边传来一阵咕咕的声音,一名溃兵就用腰带,死死的勒紧自己的肚子。
要麻问:“这是干啥子?”
溃兵说道:“勒紧了,这样就不会感到饥饿了。”
夏远对孟凡了道:“拿些罐头,让兄弟尝尝。”
溃兵嘴上说着不用,但孟烦了拿出来英国老的罐头之后,他们还是不停地吞咽着口水,眼神中透露出渴望的神色。
龙文章说道:“赶紧拿着,吃饱了好跟小鬼子干架!”
溃兵们这才把罐头收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发出一阵就像是猪吃食的声音,他们把罐头里的肉一股脑的塞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把里边的汤也都给喝完,一滴不剩,他们用舌头把罐子舔干净,确定吃的一干二净之后,才把罐子丢掉。
郝兽医说:“他们真的是饿坏了。”
阿译道:“我们在收容站的时候,也饿坏了,还记得吃白菜猪肉炖粉条吗?”
这几个溃兵们吃罐头的模样把孟烦了他们拉回到了跟着大伙一块在收容站里吃白菜猪肉炖粉条的那段日子,那段日子是他们这些老炮灰们感到最幸福的一段日子了。
十几个溃兵加入到了这支略显溃败的川军团,在这到处都是溃兵的甸缅,川军团这样的队伍在溃败的溃兵里已经算是非常有排面的队伍了。
收了日本鬼子尸体上的枪支弹药,川军团继续出发。
傍晚的甸缅,太阳西落之后,掺杂着一股澹澹的冷意,孟烦了看着四周,说话:“昨天晚上还睡在仓库里,今天晚上又睡大街了。”
不辣纠正:“哪里是睡大街,这明明就是睡在林子里。”
另一边,要麻和迷龙两人因为四周的鸟鸣兽啼吵得不可开交,对于溃兵们来说,这是新鲜事,四川人和东北人会因为鸟鸣兽啼而争吵。
“猫头鹰在叫,在数东北老儿的眉毛,等它数清楚了,你瓜娃子就回老家啦。”
自从甸缅战争爆发之后,溃兵们来到甸缅,他们就发现迷龙这个东北老儿和以前不一样了,要麻也敢挑衅迷龙了。
迷龙十分不屑的说道:“吹,你就照死了吹,我老家夜猫子多过老母鸡,我家耗子个大点的都能吞了你。我家还有大熊瞎子,见你小南方老当小板凳坐,你吱一声就完了,直接就着大葱卷巴了你。”
要麻不依不饶,接着应战:“我老家......”
溃兵们上着山,一条道,两边是陡坡,陡坡上长着密不透风的植被和层层叠叠的像是墙一样的大树,地势呈两边高,中间低,他们边走在中间这条沟里,呈一路纵队前进着。
前进也没有能够管得住要麻和迷龙的嘴巴,两人还在为鸟鸣兽啼而争吵着,要麻偏头指着鸟叫的方向,说道:“你老家有个锤子。我老家有大野人,剃了毛就跟你瓜娃子生得一个样,叫的这个鸟你老家有吗?叫啥子。”
叫的那只鸟恰巧是南方独有的鸟类,迷龙顿时噎住了,他还真没有听过这种鸟叫,就问:“......寒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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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麻并不知道寒号子是啥,但他的宗旨是迷龙说什么都是不对的,“寒号子?”他跟着那只鸟叫唤:“郭公郭公?”
迷龙继续迟疑着猜:“飞龙鸟?......”
要麻说:“啥子名堂嘛?”
孟烦了打断了迷龙猜测的思路:“飞龙鸟跑甸缅来了?迷龙,你把你的大兴安岭揣进包里啦?”
在迷龙抓耳挠腮的时候,前边陡坡密林里的鸟开始应和,调子和要麻完全一样:“郭公郭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