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琳琳总总的缘由,让破敌这件事更加复杂。魏继业当夜就与太子介绍了这三十年来,魏国、后汉、大周之间的恩恩怨怨来龙去脉……
大周太子齐令衡当夜召集满朝文武,商讨应敌之策。大周皇帝与魏继业就在朝堂隔壁的茶间里聆听他们的讨论。
首先出列的是右相,他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已过花甲之年仍然不肯告老还乡,自认为大周国离不开他的辅佐,在朝堂之上经常搞一言堂,齐令衡念他是三朝元老人还算清廉,多多少少给他些面子。可是这位老丞相拿着笑脸当爱情,觉得齐令衡年少不能够独当一面,经常僭越。
右相:“太子殿下,我大周国三十年来与后汉虽有接壤,但都相安无事。我大周乃礼仪之邦闻名天下,令天下诸国敬仰。百姓有良田、渔者有海岸、牛羊豚畜丰盈。臣以为,我大周没有必要把自己卷入后汉与魏国的恩怨纷争之中,若出兵迎敌则师出无名,必遭诸国诟病。”
工部侍郎是马屁帮帮主,自己没有见解专门添油加醋,他第二个站出来说到:“殿下,臣以为右丞相所言极是。既然魏国君主未在我大周国,我们就应该派出使臣,向后汉元帅解释清楚。倘若那刘南平拿不出证据证明魏继业就在大周,她自然而然的就会撤兵。”
齐令衡面无表情的说:“如果孤告诉你,魏继业就在大周哪?”
此话一出,大臣们一阵私语。片刻,礼部尚书出列说到:“臣以为,魏国君主虽然是我大周前皇后的亲眷,但是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一来我大周把他抚养成人就是对他的再造之恩。我们不求其回报,也不愿为了一个已经与我们不相干的人再损兵折将,请太子体恤大周的子弟兵。”
大理寺少卿:“臣以为,无论太子作何决定都要以大周国的利益为基本。”此话一出,便有其他人附议……大部分人都赞同,霎时间就好像定论已出。唯独五六个人没有赞同:蔺云逸、兴国公、陆驰和几位将军。朝堂上原本的私语一下子全都停了下来,太子齐令衡也没有反应,静得有点吓人。
最担心的人还是茶室里的魏继业,这些人讨论的不就是他自己的生死吗?他和大周皇帝只能听到朝堂上的议论,看不到实际的人影。只听见太多的人同意把魏继业交出去的建议,然后朝堂上就静得吓人了。
“臣有不同的见解。”大臣们只听其声未见其人,四下寻找,原来是站在最后面的陆驰。陆驰人也,已经被夺爵的前武定侯府的后人,十八岁考中一甲,位列探花郎,后任世子伴读,现今二十岁了是太孙少师。一手馆阁体是相当不错的,尤其是隶书还被青岩寺挂在了正山门之上。只可惜,家道中落没有族人提携,朝中因武定侯府被抄家都嫌弃着,不愿与他来往,至今连一个当家主母都没。家中只有一个姨娘和庶妹,一同住在一个两进的院子里,贫寒的很。
陆驰出列大步走上前来,作揖鞠躬说到:“倘若后汉真的想要人贩,可按律派公差到我大理寺协查。然而他们尚未互通使臣,直接率五万军队压城,这就是对我大周国的公然挑衅,他们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是明目张胆地侮辱。”
齐令衡听得起劲,略微抬头看向他,大臣们也转过身子看向这个年轻人。陆驰继续讲到:“面对公然的蔑视,我们应该怎样做?乞讨、求情、逃跑吗?诸位,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何况是令天下敬仰的大周国!魏国已经覆灭,魏国究竟是怎样覆灭的?就是一味的割地赔款,一味地迁就忍让,军队都被打怕了,哪里还有战斗力?灭国就是迟早的事!一次退让、次次退让,诸国皆可来,诸国均可让!”
这一袭慷慨激昂的陈词唤醒了朝臣们的危机感,也给了魏继业一针强心剂。皇帝和太子都明白,魏国覆灭,灭掉的是皇室,朝臣还是朝臣,所以这次讨论就好像是一块试心石,谁是忠心不二的,谁是心怀叵测的试的一清二白。
齐令衡没有马上下结论,他想到了父皇告诉过他三十年前是兴国公陈老将军带兵出战,把后汉大军推到了魏汉边境。兴国公仍然健在,大周国就有定心丸。
齐令衡:“兴国公,你怎样看?”
兴国公:“臣是武将,不懂得对与错,臣只懂得太子让臣打谁,臣就要把他打的落花流水,永不再犯。”
齐令衡高声说到:“好,兴国公宝刀未老,有老将军在我大周国何患她一个女流之辈。听孤旨意:从现在起不得再有反战之心,再让孤听到谁私底下议论格杀勿论。封兴国公为拱北大元帅,当即领兵五万出师虎牢关。”
大臣们齐声说道:“臣遵旨!”
陆驰:“太子殿下,我陆家祖上本是武将之家世代报国,若兴国公不弃,臣愿随军出征,为国效力。”
太子见兴国公没有推辞之意,便说道:“准了!不过你一个文人不要干涉兴国公公务,只准你观战。”
陆驰:“臣遵命,谢太子殿下,谢兴国公。”
陆驰本来是前武定侯府的养子,其养父的一个姨娘,冒充兴国公从小遗失的嫡女,骗取了不少钱财。后来还是现在的太子妃帮助兴国公府找回真正的嫡女,所以兴国公府全家对陆家都是非常反感的。况且陆驰就是一个文人书生,自请随军上阵,岂不是要指手画脚给兴国公添乱。所以,虽然有太子旨意,兴国公并没有理睬陆驰,陆驰只能跟在队伍后面,好在他会骑马。
大军连夜出发,走了两夜两天终于到了虎牢关。兴国公把军队分成两组,一组前半夜睡觉,另一组后半夜睡觉。以防敌人偷袭。他自己来到城墙之上,观察后汉军队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