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是思考之前的选择,好几分钟的时间,他可以跳出去和沈修沅打个招呼,但他僵着没动。
池愿意识到,逃避的不只是沈修沅,还有他。
他也没有做好面对沈修沅的心理准备,却自私地把两人许久没联系的原因一股脑全推到了沈修沅身上。
虽然他也不知道面对沈修沅需要准备什么。
池愿把这归咎于驳回沈修沅好意后的心虚。
但沈修沅回家了的认知确实让池愿低落了很久的情绪好了许多,他小心翼翼按下门把手,打算还是先出去避一下。
他回家又是看球赛又是洗碗的,动静那么大,沈修沅都没出来。一打电话说要出门,隔了没两分钟,沈修沅就出来了。
两分钟的时间刚好够他离开。要不是被鞋绊了下,他现在应该在楼下,按着谢绪的脑袋灌输知识。
池愿一点儿动静都没发出来,他换好鞋,弓着腰一脚跨出门槛。
“偷偷摸摸去哪儿?”
低沉的嗓音,比平时哑了许多。
池愿被勾着后衣领拉了回来,背撞在沈修沅胸口,大门当着他的面关上。
“快十一点了,池愿小朋友。”
沈修沅的手滑下来,松松垮垮勾了一下池愿的脖子,“小朋友还想夜不归宿?”
“好烫。”
池愿皱着眉攥住沈修沅即将抽离的手,摸了两把才松开:“你蒸完桑拿回来的?这么烫。”
没日没夜连轴转了快一个月,沈修沅终于病了。
沈修沅闷着头笑了一声:“三十八度九,还好。”
生病能在一定程度上摧垮一个人的心智,别人病了,多多少少都会虚弱一点儿。但沈修沅不一样,沈修沅生病了会变从穿着衣服的绅士,变成把衣服扣子解一半的斯文败类。
简单来说就是,生病后的沈总精神不弱身体也不弱,弱的是平时披着的那层皮。一病,他就会控制不住变流氓。
性格养成后,短时间内很难改变。
池愿猝不及防听见了一句沈修沅清醒时永远不会说的话:“池愿小朋友,你刚刚的话有点不健康啊。”
“…………”
池愿翻了个克制的白眼,转身没好气用手背贴着沈修沅的额头测温度,“沈修沅你脑袋烧坏了吧。”
“也许?”沈修沅眨眨眼睛,他突然弯下腰,半个人都靠在池愿的身上,“你要去哪儿?”
“下楼给谢绪讲题,你不都知道么?”池愿的手没地方放,权衡几秒,视线从沈修沅宽阔的背移到劲瘦的腰,最后垂着眼,把手放回了自己的裤缝旁边。
“我上哪儿知道?”沈修沅觉得池愿的栽赃很没有道理,惩罚一样又把自己的重量分了点儿在池愿身上,试图压垮他,声音有些黏糊,不太清醒,“要不是我看见玄关有灯,我都不知道你在。回来了怎么也不吭声?”
“……我动静再大点儿,楼上楼下该投诉我扰民了,沈总。”
莫名,沈修沅从这声沈总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不干人事儿,病了嘴上就没个把门的沈总品味半晌,问:“忙着工作疏忽了你,生气了么?”
“你有病吧,沈修沅。”
池愿这下是真的被沈修沅没皮没脸的话惊住了,他把沈修沅推开,耳朵尖都被沈修沅冒着的热气熏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