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着日子慢慢就到了小暑前一天,明天就是极寒降临的日子了,可现在还是风平浪静,空气依旧闷得人喘不过气来,眼见为实,纵然军方在处决那些犯人时已提醒过人们根据官方检测近期将有低温寒潮来临,这几天要注意保暖,但有不少人依然不以为意,看着现在三十多度的高温认为军方是杞人忧天。
但这些不知好歹的人中可不包括苏晓与陆斐,早就知道极寒降临的她们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茫茫夜色笼罩了大地,孙南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不知道有没有入睡,担心无法解释,二人也不敢告诉他今晚极寒就会来,只能提高警惕,想着能在温度下降的第一时间就冲去提醒他。
苏晓与陆斐挤在自己的房间里,身上已经提前贴身穿好了防寒湿衣,手边还摆着素湃气凝胶智能温控抗寒服,电热毯、热能反射立体被全部准备就绪,连猫猫狗狗的防寒服都取出来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担心孙南一时之间找不到足够可以抵抗低温的衣服,还贴心地为他也准备了一身,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十一点、十二点、一点……就在这煎熬的等待中,时针已经悄悄指向了凌晨三点,此时正是人们都进入深度睡眠的时候,低温来的猝不及防,就算穿着防寒湿衣也明显感觉到身上的鸡皮疙瘩纷纷起立。
苏晓和陆斐从床上一跃而起,捞过手边的抗寒服就套在了身上,一个人给四个毛孩子穿防寒服,另一个人就带着给孙南准备的衣服去拍他的门,可敲了半天都没人回应,急得陆斐直接提脚就踹,没踹两下就听见孙南虚弱而又哆哆嗦嗦的声音:“来了~来了~”
好半晌,孙南才裹着被子颤着手打开了房门,陆斐一把将极寒服塞进他的怀里:“快点,在里面多套两件保暖,然后穿上这件极寒服,外面已经降温了,得赶紧去把地暖打开!”
避难所里的地暖都是靠柴油发电机驱动的电地暖,操作比较简单,之前因为担心极寒来得太突然一时间打不开也试着开过好几次,所以这次轻车熟路,三两下就打开了,只是想要房间里热起来还需再等上一段时间,三人三狗一猫裹紧衣服缩在客厅的沙发上,想要说句话都唇齿打颤。
“这…这得零下多少度、度了?”孙南现在还没有从刚才的低温中缓过劲来,紧缩着脖子,浑身发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手和脚哪一个都不敢暴露在空气中。
“再等、等一会,入户小屋那里有室外温度计,咱们暖和过来再去看看……”苏晓和陆斐是北方人,再加上做足了准备,感觉倒是比孙南要好多了,只是骤然经历这种程度的低温,一时之间也是难以适应,感觉每次张嘴说话时体内的热量都顺着嘴巴溜走,只能加快语速,一口气把想说的直接说完,但是还是免不了被冻得打哏。
而四个小家伙里除了本身就适应西伯利亚低温环境的阿拉斯加犬傻妞看上去还好些,其他三个感觉都不太行,身体蜷缩成一团,不停地发抖、打喷嚏,但这样的极寒环境还会持续大半年,苏晓不可能一直将它们收在空间里护着,只能狠下心让它们慢慢适应,但也不能一下子太上难度,因此和陆斐收拾出四个懒人沙发,又铺上了厚厚一层被褥,将三个怕冷的小家伙抱到上面仔细裹好,虽然傻妞并不需要,但四个小家伙总得一视同仁才不会闹矛盾嘛。
屋里的温度慢慢上升,几人也不再缩得那么紧瑟瑟发抖,终于缓过劲可以活动一下手脚了,现在已是深夜,晚饭吃的那点东西早就已经消化完了,肚子里没食怎么会不冷呢,只是现在没工夫煮火锅,苏晓便一人煮了一碗麻辣鲜香的米线,正是暴雨停电时她们出门零元购前吃的那一种,苏晓还特意多放了些辣椒,一碗米线下肚,辣得几人嘶哈嘶哈地抽着气,整张脸都在发烫,身上也辣出了一层细汗。
虽然有点太辣,但十分过瘾,三人的手脚也开始热乎起来,有精力去入户小屋那里观测一下温度了。
屋里虽然暖和,但外面那个小屋里可真不一定,几人全副武装,除了原本就穿在身上的抗寒服,苏晓和陆斐还在里面又加了两件保暖衣,脚上也套了好几双羊绒袜子,穿上带有厚厚鞋底的雪地靴,耳暖、围巾、手套、防风面罩通通必不可少,直到将自己完全裹成了个球才堪堪停手;而孙南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明城人,几乎就没见过低温,找出来的所谓的保暖衣物竟然是一件薄薄的羽绒服,这要穿出去面对极寒不得直接跪吗?没办法,苏晓和陆斐只能扒翻着自己的物资,友情提供了貂皮大衣、雷锋帽、萨洛蒙顶级户外鞋、保暖口罩等防寒衣物,孙南也是不遑多让,对极寒严阵以待,二人拿出来的这些通通都往身上套,还额外要了一件军大衣裹在身上,看着比她俩还要夸张。
三个球摇摇晃晃地走到大门口,费劲地拉开大门,开门的那一瞬间,像刀子一样的冷空气直接视面罩于无物,狠狠扎进他们的肺里,陆斐的声音像是寒风中的落叶,在飘摇中发出颤抖的呼唤:“我…我…vocal!”
就这么一小会时间,就感觉在屋里染上的热气一下子消散了,三人赶紧出来拉上门保住屋里的热乎气儿,身体冻得打颤,仿佛被冰块裹住一样,上下牙齿不停地磕碰,还要赶紧去看室外温度计上显示的温度。
温度计上早已结了薄薄一层冰霜,三人颤抖着手将其抹去,露出底下的刻度,难怪他们穿了那么厚都险些扛不住这低温,从极寒降临到现在他们出门,顶多过了一个多小时,温度就已经从零上三十多度降到了零下二十五度,三人不禁咋舌,这简直是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识过的一个温度数值了。
只是现在远不是他们可以感慨的时候,看过了温度计,三人一刻都待不住,急急拉开门又钻进了屋里,暖和了好久才缓过劲来,但摘下手套的手还是被冻得关节硬邦邦的,仿佛被霜冻过的麦田,热乎起来后又开始发起烫,仿佛手上有火在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