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暗涩的声音隐隐裹挟风暴。

苏纳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说话，来不及多问什么，连忙听话地闭上眼。

心跳莫名加速，只有耳边的低沉的闷响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异常清晰，似死亡的丧钟。

脚步声慢慢走远，苏纳昏沉迷蒙地等待了许久，才听到少年回来的声音。

“属下来晚了。”

裴临颀长身躯静立在她面前，面容苍白如雪映衬着斑斑血迹，他低垂着头，削薄轻抿的唇瓣微微扯出一丝弧度，无端显出几分脆弱哀伤。

这可能会吓到她。

可当他看到那一幕时，理智完全崩断，让他陷入失控的边缘。

那个恶心的男人，他怎么配？

裴临无法想象接下来对方会做出什么，若是再晚一步……可能……

光是想想就足够绝望，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一定会在愤怒与痛苦中走向崩溃的边缘，他的整个世界都会瓦解。

苏纳觉得心头像被一把无名火烤着，她迟钝地仰起脸，眸间泛着混沌迷离之色。

她慢吞吞地抬起手蹭上少年冰凉的面颊，小心翼翼为他擦去沾染的血液，随即柔嫩指尖轻轻触摸在他唇上，又按了按。

裴临从未见过她这样，淡灰瞳眸怔怔地盯着她，全身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他呼吸一滞，不由攥紧腰侧的刀鞘，喉结轻轻起伏，局促道：“公主，你看清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