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宣布过后,刘美正儿八经地坐在了科长的交椅上,我和刘辉格与刘美之间是清楚地被领导与领导的关系。在日常的工作中,就应该是刘美出主意,我们讨论;刘美做决定,我们来执行,两个副科长,各自做好本职工作,管好货源和出口的事。实际上,一个好的科长,就是兵头将尾,执行好上面的决议,带领好手下的兵,关键是遇事得能拿出主意,甚至得是个“主意作坊”才行。可到了我们这个科,一切全都乱了套了,我们这个刘科长,遇到需要她拿主意的事情了,就只会说“研究研究”!例如:我请示,某某工厂的货可能无法按合同规定时间发货了,可否通知客户修改信用证,延期一个月即可、再有我请示,某某工厂在生产方面断顿了,可否安排些备货,最好可以和商品员一起去趟厂点,还必须得有您或我的签字手续;刘辉格请示,繁荣集团D/A的额度已经用完,给他们的货还发不发?如果不发,是否可以给别的客户?黄金还剩70克,下个月已经不够用了,白银还有8公斤,也该购买了,需要联系材料科等等。我们每提出一个问题,得到的答复都是“研究研究”!经过几次这样的会议,我终于忍不住发飙了:“一位书记,两位副科长,您还要怎么研究?您同意,我们办!您否定,我们听着!您总这么耗着,我们怎么和下厂员说话?怎么和工厂交代?”我们的刘美科长哭了,抽泣地说:“咱们再研究研究”!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刘科长所谓的“研究研究”,其实就是等到中午,老徐回到科里,她进行汇报,得到老徐的指示后再回复我们。如果赶上老徐出差了,那这个“研究”就不知道得拖多少天了。在其位不谋其政,有这么一位正科长,这活可该怎么干呀!科里的工作开始混乱,我无所适从,因为我是个预备党员,于是找到书记李云,向他诉说我的苦衷。李云说:“这科里的工作是没法干,原本还准备配合你们把科里的工作搞上去。但现在什么事都得研究!老徐中午一在这吃午饭,刘辉格就回家吃饭,你呢,就到下厂员那屋去打扑克,我也得找地方回避,长此下去,咱们这个科还不得成立老徐的一言堂?咱们这位科长又是天一脚地一脚的,没个谱!我的小孩还小,我决定申请调走吧!有罪你一人慢慢受吧!”我说:“我想让你帮我解解心宽,你可倒好,脚底下抹油,溜了!”李云苦笑道:“就这局面,谁能扭转?”果不其然,没等两个月,李云就调到工艺品进出口公司里。跟书记也没聊出个所以然来,那就找党委联系人—简南吧!我把景泰蓝科目前的状况和我的状况一一作了汇报后,简南说:“刘美是怎么当上的这个正科长,我是一点也不知道。但刘美的能力无法胜任这个这科长,咱们都心知肚明。她这人干活咋咋呼呼,天一脚、地一脚,顾头不顾腚,就图个热闹,更别提她那鼻头上的四个牙印了,道德败坏(注)。但谁让她每周日都和老徐下厂点,还有老徐把她引荐给高登科,这么一来……你先忍忍,凑活干着,将来这个科准得靠着你!”
有了简副经理的理解和宽慰,心情较为舒畅,公司的事有经理呢!科里的事有科长呢!领导永远是对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就静静地等待着刘科长的“研究研究”吧!无事打扑克、打克朗棋,表面怡然,内心充满不安,毕竟一年还得有几百万美元的出口任务呢!
注:刘美在十年前勾引一位三轮出租车司机,那个司机比她小近十岁,后来她将小伙子蹬了,在一次幽会中,他被小伙子咬住了鼻头,挣脱后,鼻头血流不止,留下了四个深深的牙印后又结痂。当时由于她道德败坏,影响甚大,公司给予了严厉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