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玉英才不管她心里想什么呢。
自顾自地咆哮:
“叶婉宜,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多嫉妒你吗?”
“你生来就拥有了我遥不可及,甚至是梦寐以求的一切。”
“哪怕你没了父母家人,也能马上找到一个付家,仍然当你的大小姐。”
“不像我,明明有爹有妈,却活得跟个没人要的孩子一样。”
“你知道吗?我才五六岁时,就要被赶出家门讨生活……”
“你感受过大冬天没有棉衣棉裤,只能穿着单衣穿着草鞋,在雪地里扛沙包,只为了一个热馒头的生活吗?”
“你感受过卖不出花,讨不来钱,回去就要挨打挨饿挨冻的滋味吗?”
“不,你没有!”
“你只会待在有壁炉有暖气的小洋房里,穿着每年都会新做的棉衣,吃着佣人精心给你做的美食,唯一的烦恼也只不过是明天要穿什么衣服?”
“叶婉宜,你说你都这么幸福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小气?”
“你没了付国兴,你还有付国云,还有那么多喜欢你,围着你转的公子哥啊……”
“你都拥有那么多了,为什么你不能大方一次,让让我?”
“自始至终,我想要的,也就一个付国兴啊……”
章玉英的突然发难和质问,让叶婉宜一阵心悸和惊慌。
她下意识看向付国兴。
却只见此时的付国兴,像被雷击了一般,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想起来了。
当年,才十五岁的叶婉宜,就已经出落得十分漂亮。
再加上她那一身被娇养出来的清冷矜贵的气质,特别招人。
很不幸的,某一天下学。
叶婉宜为了给即将从部队归家的付国兴一个惊喜,就转道去西郊,准备买他最爱吃的某家小吃——驴打滚。
结果,半路上,被三个刚从外地流窜到京城的恶徒盯上了。
他们临时起意,寻机把叶婉宜掳掠到了一条阴暗的小巷子里,打算猥亵她。
危急之时,被当时路过附近的一个卖花小子发现了。
那小子把花一扔,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一腔孤勇冲了上去,跟不要命似的,跟那三个恶徒打了起来。
当时的叶婉宜已经被吓坏了,早在他们打起来时,就缩到了墙根,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卖花小子怎么可能是三个恶徒的对手,他全靠从小在野路子学的逞凶斗狠的打法,专朝其中一人下死手。
那人脑袋开瓢,晕了过去。
可他自己也没落得了好。
另外两人的拳脚全部落在了他身上。
还被人一脚踹到了墙角边。
把正在自闭的叶婉宜吓得一个哆嗦。
卖花小子“呸”了一声,吐出一口血沫,从地上爬起来,有点嫌弃地看了缩在一旁的女人一眼。
然后,脱下打满补丁的外套,扔给几乎衣不蔽体的女人,让她赶紧跑。
叶婉宜从惊惧中回过神来,愣愣地抬头看向他,眼底全是破碎的情绪。
卖花小子见她发傻,气得踹了她一脚。
“妈的!你又没有真被他们怎么着,被摸一下而已,要死要活给谁看?”
“命重要?还是清白重要?你再不走,我们俩今天都会折在这里,赶紧出去找救兵啊。”
叶婉宜从小在付家长大,其实本来有一点拳脚功夫的。
但不知道那三个恶徒给她吃了什么药,她全身无力,根本反抗不了。
从小到大都被人精心捧着,呵护着,从没受过如此侮辱的叶婉宜,在衣服几乎被扒光的那一刻,甚至想到了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