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援朝眼睛看桌面不看眼前面对他坐着的人,想党书记批评他的话。
“小川,你冷静些,好好想接下来怎么应对,我现在停职一周,我就怕接下来咱的合作真被党书记插手进来作废掉。”
“他已经插手进来了。”秦川说道,“意料之中,迟早的事。”
周援朝猛抬起头,这小子说迟早的事。
周援朝心一横,自己心里的意思换一个方式说出口。
“党书记的意思,棉纺厂不能是你说了算,你烧掉两车棉布影响很恶劣,他的语气要终止跟你的合作。”
秦川眼睛瞪着他看了十秒钟,似乎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衣帽厂不生产那两款棉衣了?”
“这个他没说,不过……”
周援朝说不下去。
“我能想到,衣帽厂一个月三千件棉衣照常生产,照常销售,但不是我说了算,不过我的手。”
周援朝微微一笑,语气里明显没底气:“你拿走棉衣,是你货运车拉到各地州发货,是你的人辛苦半年开出来的市场,这一点党书记应该能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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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鼻子里哼一声:“党书记拍桌子拍脑门做决定,他要能想到这一点,他不会在会议纪要里否定在我名下的专业备案。”
县委领导脑瓜子里不见得比一个种地农民聪明。
秦川跟领导们打交道打的太多了,什么奇葩事儿没经过,他们能发红头文件否定掉法院的判决。
“周书记,这段时间我老婆要生孩子,你这儿的事儿先放一边,等我老婆生完孩子再说,我今天来是给你道歉的,烧掉两车棉衣我没提前给你打招呼。”
秦川站起身要走,又转过来一把抓走会议纪要。
周援朝想说文件不要拿走,话的嘴边又没说出来。
他拿去研究一下也没什么,不可能几眼就能看懂:“小川,这份文件看完了给我拿回来。”
秦川就回答了一个字:“好!”
从棉纺厂办公室出来,秦川一声冷笑。
想到过自己赚走棉纺厂的钱让某些人眼红,没想到惹毛的是县府一把手。
三万块钱买过来,棉布就是自己的,自己有权处置,党书记意识不到“所有权”这个概念是什么意思?
秦川转个身往左边走几步。
一排建好的临街铺面,有一半产权是自己的,白纸黑字签了协议,人家不承认了。
第一次给周援朝四千,他账务上的窟窿填掉,让他少了一年牢狱之灾。
第二次拿了一万,让停掉的工程正常开工。
第三次拿了一万,签了个意向协议,要来一半产权。
接下来,周援朝将这两万四千块钱还回来。
“铺面迟早是我的!”秦川狠狠说一句。
转身回平安大院,走二十分钟。
他往回走的这格式件,棉纺厂周厂长办公室里进来县委两个主任,传达党书记的另一番意思。
景宁棉纺厂出产的棉布和成衣,从这个月开始,由工信局下面的调度中心统一调度安排。
棉布拉去铜城制衣厂,不再进平安贸易的出入库记录。
一件棉衣上面,秦老板给衣帽厂多少钱,调度中心给多少钱,不影响棉纺厂的生产。
周援朝气得脸红。
“这不合适,秦老板有五辆货车,这批棉衣往各个地州市销售市场发,那是秦老板开发出来的市场,他们和平安贸易签了协议的,他们不是景宁县地盘,你们知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两个县委主任口气更严厉:“周书记,你现在停职反省,你说了不算,工信局调度中心说了算。”
周援朝坐在办公桌上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