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顿时卸下伪装，又开始在屋里走来走去，还跟顾舟抱怨，“我也不想的，活的太久太无聊，要不是每个世界都有那么一点新鲜玩意儿我都忍不住一头撞死算了。”

祁景说的真心，他是真的活了好久好久，活到对一切都失去欲望，可那样活着太可怕了，他一点都不想。

所以他才会变成这样，不是死气沉沉的，是对不断叠加的世界充满好奇，去探究，去和那些人来往，又不敢过深的往来。

顾舟听着很不舒服，虽然他只活了两世，也只有五百年而已。可在顾玄一作为鬼魂等待祁景苏醒的那些日子也是很折磨人的。

他走过去拉住祁景的手，将他抱在怀里，“以后你都有我，不会孤单的。”

孤单吗？

或许是的吧。

祁景乖乖站着，任由顾舟抱着他。

这么多年他总是在看着身边的人死去，一个又一个，他无法控制，也不能强留。

顾玄一不是陪在他身边最久的人，却是他最舍不得的人。

祁景回抱住顾舟，有些不确定的问，“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顾舟扶住他的后脑，“我不能代表所有人去判断你的做法是对是错，但我知道，就算你不做出改变，对那些小世界里的人来说他们依旧只有一次生命。

这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改变，但你的做法改变许多的人生。

不说远的，就说现在，你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祁凰没有对沈家人彻底失望而重生，她现在已经开始在接受沈家的人。

祁悦也没有被祁昕逼死，她活的很好。

还有大哥、二哥和三哥，他们没有走上反派的路，而是有自己的选择，二哥和三哥还找到了属于他们的爱人。

也不止有祁家，还有白静，如果不是你她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虽然玄门前几十年的确没什么作为，也因为我的关系闹出来许多麻烦。但现在的玄门破获了很多案子，你知道玄门救了多少被拐卖的儿童和妇女吗？”

顾舟低头看着祁景，“不是所有人的人生都是小说里的主角，更多的人是配角，是连姓名都不曾有的路人甲背景板。

在你没有做出改变的时候他们就只是一个木偶，被剧情操控着，做着他们未必想做的事情。

但现在，所有人都是自由的，没有剧情的操控，我们都能做出自己的选择，选择自己喜欢的工作和爱人，拥有独属于自己的人生。只为了亲人爱人为了自己存在，绝对不是为了所谓的主角为了推动剧情。”

听着顾舟的话祁景心底的迷茫渐渐散去，祁景靠在顾舟身上，脸颊在顾舟脖颈处蹭蹭。

“我那时候看到好多人都在不停地重复这痛苦，我看见那个人拼了命的想要去改变，无数次的去尝试想救下自己的亲人。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做不到，因为他不是主角，就算知道剧情，他能救下一次也无法救下第二次。

他总是在不停地失去，一次次的绝望，他疯了一样的自杀，看着就很痛苦。”

顾舟顺着他的长发安抚，“现在不会了，你做到了，不会再有人陷入循环的痛苦之中。”

祁景闷闷嗯了一声，很快抬起头来，“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