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顾笙阖上眼睛假寐。
兴泰殿里,灯火通明。
枕下的荷包,让醒来的谢逾罕见慌乱。
“这荷包?”谢逾看向守在一旁的太医,声音沙哑道。
太医低眉顺眼“谢贵妃说那是您重要之物,便做主放在了枕下。”
谢逾心下一松。
是霜霜就好。
“先下去吧。”
太医应声离开。
谢逾眸光幽深,手指摩挲着荷包,片刻后缓缓打开,整个人如坠深渊。
荷包卷曲破损的小像里夹着一片极小的花瓣。
梁州特有。
是他被黑火药眨昏迷前最后一眼看到的。
恰巧在他的手边。
或许是生死一瞬,他竟想起了顾笙。
所以,便紧紧的把花攥在了手心。
醒来后,他就摘下一瓣放在了荷包里。
如今,那一瓣花不见了。
如果是霜霜,绝不会打开荷包。
是陛下吧。
顾笙虽豁达洒脱,但也会遵基本的礼。
太医解他衣带,顾笙绝不会在侧。
所以,只会是陛下。
谢逾自嘲一笑,一点点把小像翘起的边角压平,又重新放入荷包。
“请陛下过来。”
谢逾抬高声音吩咐道。
只有一人知的心事,才算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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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露于人前,就算逾矩。
陛下和顾笙之间,不能因他之故而生嫌隙龃龉。
乾德宫。
“就说朕歇下了。”萧砚随很是紧张。
梁安“陛下,兴许谢督主找您有正事呢。”
萧砚随语塞。
“不是朕不想去。”
主要是他担心自己露陷儿。
在谢逾那双眼睛下,他觉得自己所有的想法都无处遁形。
“陛下,恐会伤了谢督主的心。”梁安苦口婆心的劝道。
谢督主远赴梁州,帮陛下平定了梁州之乱,那身上的伤啊,太医剜肉的时候,他瞧着都害怕,也不知道谢督主是怎么熬下来的。
萧砚随抿唇“说的也对。”
“谢逾都瘦脱相了,父皇若是知晓,也会心疼。”
“去就去。”
萧砚随咬咬牙。
大不了去了装哑巴,要是谢逾怀疑了,他就打死不承认。
反正谢霜霜很乐意背这个锅。
“皇后呢?”
“谢逾请皇后了吗?”
退一万步讲,谢逾商议正事,他一个人去了也没用啊。
梁安“不曾。”
萧砚随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绝对不是商议正事。
不会吧!
不会吧!
谢逾不会已经发现了吧。
那他去了该以何种态度面对谢逾。
萧砚随攥着梁安的手,心惊胆战。
梁安“陛下,谢督主不吃人。”
“他不吃人,但他吓人啊!”萧砚随唉声叹气“大乾上下,谁不怕谢逾,尤其是做了亏心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