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没有言语,只是失神的看着手中的荷包何小像,在记忆深处一点点寻找早已遗忘的零星光点。
这个荷包,大概是在国寺遗失的。
毕竟,那一个月里,她从不是循规蹈矩安安静静的诵经祈福。
年少时,她没一刻是静悄悄的。
上蹿下跳,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倘若真的静悄悄了,不是病的下不了床就是在计划着作妖。
是谢逾吗?
现在回头想想,年少时的自己当真有病。
就像那些总爱拉良家女子下水劝风尘女子从良的渣男一般,总爱不遗余力的让沉默寡言冷漠凉薄的人色变。
她可真是太自我,太有病了。
顾笙幽幽的叹了口气,重新整理好荷包。
这荷包还算是她的吗?
在她手中寥寥数日,而谢逾收藏了数千日。
如果这个荷包对她重要些,她当初也不会毫无印象气势汹汹的去找谢霜霜算账。
顾笙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就像她总是搞不清楚对谢逾的想法一样。
复杂。
“这个荷包你还要吗?”顾笙觑了谢霜霜一眼。
谢霜霜不假思索点头“要啊。”
不管是不是她的,她都得咬死了是她的。
顾笙神色莫名“你就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谢霜霜“家贫穷苦,没见过这么精美的荷包,捡到后又寻不到失主,就厚着脸皮据为己有了。”
“时间一久,也就真的以为是自己的了。”
“总归是人生中第一个绸缎荷包,意义非凡。”
这是电光火石间,谢霜霜能想到的最合适也最具有说服力的说辞。
反正她一度逃荒食不果腹也不算秘密。
反正陛下之前也知道了她和顾笙的相识。
这个理由,可信。
顾笙睫毛轻颤,握着荷包的手颤动着,就好像掌心是什么难以承受的重量。
她知谢霜霜的说辞经不起推敲。
可打破沙锅问到底又有什么意义?
徒增难堪。
谢逾啊。
大乾手握实权的督主,谢逾。
她呢。
她是大乾的皇后。
再退一万步讲,谢逾收藏她的荷包小像都有口难辩。
就在这时,药童端着铜盆自内殿而出。
刺鼻的血腥中隐隐还夹杂着淡淡的腐臭。
铜盆里,一片猩红。
顾笙和谢霜霜不约而同的荷包的话题按下。
问过太医后才知,太医一点一点把腐坏的伤口刮去,上药,再包扎。
谢逾疼的醒来,又疼的晕了过去。
顾笙不便再入殿内,叮嘱着谢霜霜别忘了把药剂给谢逾后才离开。
谢霜霜欲言又止,荷包还没还给她呢!
离开兴泰殿,顾笙漫无目的走着。
她不知自己该回懿安宫还是文英殿。
去文英殿,又该说什么呢?
用谢霜霜麻烦说辞搪塞萧砚随吗?
能搪塞的了吗?
萧砚随不聪明是真的不聪明,但敏锐也是真的敏锐。
在她的事情上,就像是长了千里眼顺风耳顺带还有个狗鼻子,这能力实在强的可怕。
算了,还是去御花园旁的楼台里纳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