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太大了,听的不太真切。
陆老太爷双手覆在老妻的耳朵上,望着窗外的夜幕,愁眉紧锁。
庄子上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难道有山匪劫掠?
老妻时常昏昏噩噩神智不清,偶尔清醒又惦记怀念着死去的女儿和长孙,他心疼又无力。
至于他,就这样陪着老妻一同死在山匪的刀下也无妨。
儿子早已变了秉性,面目全非。
他和老妻索性下去配女儿和孙子吧。
只是不知娇娇和蓁蓁如何了。
听说,娇娇做皇后了。
娇娇还适应吗?
陆老太爷叹了口气,阖上眼睛,躺在又旧又薄的褥子上,回想着多年前的画面。
女儿胸有丘壑,有胆有谋。
儿子虽平庸,但却孝顺识礼。
那时候,多好啊。
悄无声息间,泪水就湿了白发。
主院里,中年婆子终于坦白“老奴昧下了府上送来的银钱。”
“小夫人,老奴虽有私心,但更多的也是在为您解忧啊。”
【选择成功,获得奖励恢复药剂。】
系统的播报声姗姗来迟。
顾笙挑眉“杀我也是我解忧?”
“那可真是难为你了。”
顾笙又拎起一条桌子腿,朝着跪在地上的三人挥去。
三人几乎不分先后昏倒在地。
流血流死,也是中年婆子的命。
顾笙心中没有任何的恻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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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不死,明日她也会光明正大的解决了这一家三口。
卖身契还在陆家手上,就敢谋财害命。
找死。
“阿巧,你在此守着。”
“有人动弹,就赏一棍子,甚至不论。”
阿巧:!?(?_?;?
她害怕。
顾笙“怕的话就把她的金镯子撸下来。”
“金子在手,你就不怕了。”
阿巧煞有其事点头,有道理。
有了这个金镯子,弟弟就能继续入书院读书了。
三个死不死活不活的人有什么怕的。
“少夫人放心,奴婢会守好的。”
顾笙握着玉簪朝庄子最偏僻最荒凉最人迹罕见的角落走去。
没有院门,只有一排又矮又稀疏的篱笆。
屋子里,时不时响起老人沉闷的咳嗽声。
顾笙轻轻敲了敲房门。
破屋里,假寐的陆老太爷睁开双眼,眸中的遗憾缓缓释然。
起身将外衫穿戴整齐,甚至借着月光摸黑捡起地上的树枝,细致的挽起满头白发,像是要奔赴人生的最后一场仪式。
随后,又转身看向难得睡的安稳的老妻。
还好,他刚才哄着老妻穿戴好才入睡。
陆老太爷脸上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心绪平静无波的打开了门。
脸上的笑容再看清门外人时,化为了厌恶仇恨和恐惧。
他宁愿来的是烧杀抢掠的山匪,最起码他和老妻死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