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顺是真的。
无能也是真的。
发妻被逼的自戕,一语不发。
尚不成公主,委屈巴巴。
舒霖。
人生的第一份殊荣,奉顺夫人求着先皇赐名。
舒霖心急如焚的同时又一头雾水。
回府去银子的下人,一问三不知,只说祖母是受了杖刑。
顾笙脸不红气不喘的把对王太医的说辞,又在舒霖面前重复了一次。
舒霖:……
要不是他知晓祖母的为人,恐怕就要感动于祖母的深明大义了。
舒霖跪在地上,双手将银票奉上。
“微臣叩谢陛下娘娘宽宏大量。”
破财免灾。
破财免灾。
舒霖不断在心中重复。
顾笙眼睛亮的如艳阳天投下的潋滟波光,面上却不动声色,高贵冷艳的颔首。
“舒大人,失心疯不可小觑,你为人孙,理应上心。”
舒霖:……
舒霖态度极其配合。
凡有叮嘱,无有不应。
顾笙心里惦记着十万两银票,寒暄几句挥挥手,就允许舒霖带着奉顺夫人归家。
这一通闹腾,也不亏。
舒霖忙不迭的叩首谢恩。
萧砚随望着舒霖越走越远的背影,轻声感叹“这舒霖倒像是歹竹出好笋。”
“谦逊识礼,质朴孝顺,不似其祖母一般蛮横跋扈。”
正漫不经心饮着茶的谢逾,眉心一蹙,看傻子似的眼神看向了萧砚随。
别人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陛下是大乾的单纯皇帝。
“陛下,人不可貌相。”
谢逾试图点到为止。
萧砚随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茫然的眨着眼睛“朕没以貌取人。”
“那舒霖的脸就像是从奉顺夫人脸上扒下来似的,朕甚厌恶。”
“朕是在就事论事。”
谢逾敛眉,沉声道“陛下,舒霖之所以看似纯善质朴,只是因为奉顺夫人一手握伞,一手执剑。”
“奉顺夫人为舒霖谋取了优渥无忧的富贵生活。”
“所以,舒霖可以纤尘不染,做众人口中那个大孝孙。”
“当年,长乐公主招驸马,舒霖能不知奉顺夫人的谋划吗?”
“知晓,却不阻止,不反抗,甚至乐见其成。”
“这不是孝顺,是共犯!”
“实际上,舒霖是个比奉顺夫人要高明的多的猎手。”
“陛下不妨想想,奉顺夫人劣迹斑斑,上京城百姓提起舒霖时的印象又是什么?”
“唯一纯白的茉莉花。”顾笙灵光一闪,学会了抢答。
“就是奉顺夫人府上唯一纯白的茉莉花。”
顾笙一字一顿的重复。
谢逾点头“皇后娘娘见微知着,臣佩服。”
顾笙:她被谢逾夸了!
那可是谢逾啊。
萧砚随后知后觉,喃喃道“伪装?”
谢逾眉眼柔和了些许“是伪装,也是经营。”
“就如皇后娘娘在奉顺夫人受杖刑之事的善后之举。”
顾笙垂眸,小心思被发现了。
这谢逾还真真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那朕应如何区分?”萧砚随虚心请教。
学而不思则罔,不思不学则爽。
不是他不想似往常那般潇洒度日,实在噩梦中的画面如芒在背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