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不闪不避“外祖也通史,古往今来倒反天罡的事情还少吗?”
“再者说,重点在于谁是父,谁是子吗?”
“您只是设想了一下,就怒不可遏火冒三丈,而舅父早就付诸于行动了,煞费苦心手把手照着表兄模子培养一个偷背了诗文的冒牌货。”
“培养的结果是,成了府中的平妻。”
“外祖这般恼怒,是怪我没大没小,还是嫌我过于直白话说的脏?”
“事做的脏,就别怪人把话说的脏。”
“顾笙!”陆老太爷厉声喝道。
顾笙自嘲一笑,难怪舅母不敢将希望寄托在外祖身上。
舅父再平庸无能,再低劣可耻,身上仍流淌着祖父的血,是真真正正的陆家人,是外祖首先要庇护的人。
“外祖,你忘了,舅父还在这福寿院呢。”
“如今的舅父丧心病狂,可不会念及什么亲情血缘,我不信外祖看不出来昨日接您回来时,舅父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他在失望什么呢,是在失望我把您和外祖母全须全尾的接回来了,还是在失望您和外祖母还活着?”
顾笙字字句句都像是尖锐的刺,扎的人鲜血淋漓体无完肤,几乎不留任何余地。
没给自己留退缩的余地,也没给陆老太爷留含糊的余地。
没有人知道她心中翻涌不息的愤怒。
端方君子一生践行圣贤之道的表兄,就该如高悬于云端的皎月,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而不是被牵扯进这种惹人诟病引人遐想的龌龊事里。
从她出现在福寿院,她的外祖父还没有说过一句公道话。
她怎能心平气和。
陆老太爷嘴唇哆嗦,脸涨的通红,呼吸急促又紊乱“你到底想怎么样?”
“文竹院被焚,这是家事也是旧事,传不出深宅大院。”
顾笙眨眼,顿觉意兴阑珊。
“文竹院着火,是您的手笔吧。”
“也对,外祖终究还是知礼义廉耻的。”
“以外祖的眼界见识,难道不觉得那女子出现巧合且怀疑吗?”
“哪有人在街市卖身葬父诵的是诗文,还好巧不巧是表兄的诗文,更好巧不巧的被舅父英雄救美。”
“表兄的确文采飞扬,但他的诗文远不止于流传到贫苦老秀才家中。”
“相比诗文,表兄更闻名天下的是他的辩论之才是他三元及第的佳话。”
“那女子怎么不去蝉联抱朴楼擂主之位引得舅父青睐呢,是她不想吗?”
“有这么一个身份来历沉迷的女子再府中,外祖觉得,陆府还有秘密可言吗?”
“只要藏在背后的人愿意,舅父骇人听闻但癖好就会天下闻,你说文人墨客会如何挥墨,街头巷尾会如何谈论,稗官野史上又会是如何的香艳。”
“他们会把这一盆污水结结实实的泼在表兄身上。”
“同样的,我又该如何面对天下人的人诘问。”
“表兄是我的开蒙夫子啊!”
“外祖为了替舅父遮掩,越发会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