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被顺藤摸瓜?
“玉莹想去吗?”顾笙声音轻飘飘的。
飘入凌玉莹耳中,落在凌玉莹心里,宛如留下了一根小刺。
凌玉莹低眉垂首,自是想去。
像问问秦之珩,她算什么?
为何不愿给她留些体面和尊严。
顾皇后言语间,都知委婉含蓄全沈牧体面。
秦之珩呢?
是在恼她无用,没有拿下萧明朝,这才羞辱于她吗?
凌玉莹只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揉捏着。
任内心的巨浪滔天,也只是面露苦涩。
“玉莹听主人的。”
顾笙微抿了抿唇,埋怨愤恨的种子一旦种下,任何风吹草动流言蜚语皆是滋养种子生根发芽的养分,不消多时就会长成参天大树,
即便经雷劈火焚,不得不蛰伏枯萎变成死木,也会用枯朽的虬枝叶蔓缠住埋怨之人,将其一点点拖入沼泽。
系统出品的卖身契,只能令凌玉莹奉她为主,却无法彻底的左右束缚凌玉莹的意志。
卖身契做不到的事情,挑拨离间可以做的。
刺嘛,越扎越深,越深越疼;腐肉,越烂越多,届时,凌玉莹会亲自动手剜掉。
“玉莹,本宫无意禁锢你的自由,若你想下扬州寻秦之珩,本宫无甚异议。”
“只是……”
顾笙捻着帕子轻轻为凌玉莹擦拭去泪痕,欲言又止。
“主人但讲无妨。”凌玉莹小声的抽噎着。
顾笙轻声道“只是,本宫担忧秦之珩并不想在江南见到你。”
“你想一想,江南有什么?”
凌玉莹眨巴着一双雾蒙蒙的梨花带雨的眸子“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一江烟水照晴岚,两岸人家接画檐,芰荷丛一段秋光淡?”
“鲈鱼千头酒百斛,酒中倒卧南山绿?”
顾笙:……
还是个才女!
她以为凌玉莹会说什么烟雨朦胧、小桥流水,白墙瓦黛,
谁知道,一句句描写江南诗情画意的诗句就脱口而出。
一比较,显得她格外不入流。
当皇后的女人,绝不服输。
顾笙的脑子疯狂转动,脸上笑容温和明媚“玉莹,这只是你眼里的江南。”
“你醉心江南的风景,所以你想起江南时便是逶迤带绿水,迢递起朱楼。”
“那秦之珩呢?”
“他也如你一般风雅唯念江南景吗?”
沈牧下意识轻嗤一声。
风景?
秦之珩能挥墨一息写就千古名篇,但绝不是什么爱山川风光之人。
不对,确切的说,也爱。
只不过是欲将山川纳为己有的爱。
凌玉莹含泪的瞪了沈牧一眼,而后才道“主人,秦之珩大抵是欣赏不来江南好风光的。”
“他或许想到的是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是啊,秦之珩身边何曾有片刻的清净。
与其说是早下江南以备秋闱,实际上怕是不忍佳人翘首以盼。
顾笙很不地道的笑了笑“兴许你心心念念的秦之珩,在上演着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的久别重逢的感人戏码。”
“你说,你去了,他能开心吗?”
“所以,玉莹,不是本宫不允你去,着实是本宫疼你也无用。”
凌玉莹听的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