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付黄金千两吧。”
沈牧心虚气短直不起腰,总觉得神医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鄙夷不屑。
神医也确实如此“算什么男人。”
“不把自己的价值最大化,还怎么在皇后娘娘的阵营里力争上游。”
“愚不可及。”
神医甩了甩袖子扬长而去。
沈牧眼神闪烁,若有所思。
话糙理不糙啊,不趁着主子没意识到他叛变前把产业拢到自己手里,还等什么?
难不成真的在皇后娘娘的阵营里吃软饭?
即便他想吃软饭,陛下也不会允许的。
再说了,他不认为顾皇后会因为他这张脸就对他另眼相待。
……
京师仓部分粮窖渗水,储粮受潮发霉。
与此事相关的官员,一个个急得火烧眉毛。
尤其是户部、工部,两部官员。
天子下令,修缮粮窖,妥善处理受潮粮食,并抽调三司官员负责清查京师仓,
这下,慌的人更多了。
清查拔出萝卜带出泥,意味着又一轮正职贪腐的开始。
历朝历代清查粮账后,就是秋后问斩抄家流放。
朝堂上,人人自危。
谁都没料到京师仓粮窖渗水之事会引发查账。
一波未平,又起一波。
大理寺少卿柳贺查出死在陆六郎城郊庄子的尸骨并非如陆六郎所交代的那般是签了死契的下人,而是清清白白人家辛苦供养的读书人。
刑讯下,陆六郎招供,牵涉多名朝廷命官。
上至内阁辅臣,下至京兆府的推官主簿。
牵连极广,影响极为恶劣。
老当益壮的齐钧精气神儿瞬间就垮了。
内阁,是天下读书人朝思暮想的地方,在他为首辅期间,竟有内阁官员肆意凌辱年少尚且稚嫩的读书人。
凡陆六郎供词上出现的官员,已经被尽数投入大理寺牢狱中,静候大理寺调查结果。
今日的文渊阁分外空旷又分外安静。
李怀谦坐在雕花木椅上眼观鼻鼻观心,如其他同僚一般沉默不语。
李家清贵,他又洁身自好,既无需因查账之事惶惶不可终日,更与凌虐杀害少年读书人一事毫无干系,所以,他行得正坐的端。
在听闻陆六郎供词后,他也怒不可遏,深觉骇人听闻。
农耕百姓举全家心血供养的读书人,成了官宦世家床榻上肆意凌辱的娈童,这是对圣人之道的侮辱,更是对伦常礼教的颠覆。
那些少年,死的屈辱。
能做出此等寡廉鲜耻猪狗不如之事的官员,就是在断大乾的根基,死不足惜,
一想起曾与那些畜生共事多年,他就深以为耻。
齐钧视线扫过垂首不语的阁臣,狠狠的将手中的茶盏砸落在地上,水花四溅。
这就是他主政下的内阁,亏他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对大乾劳苦功高。
无论这件事最后会以怎样的结果收尾,内阁首辅的位置他都做不得了。
如果陛下仁慈,他还能侥幸得致仕荣养的体面。
若陛下气急,他怕是要潦倒收场晚节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