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在床上的鼓包动了动，之后钻出一个小猫头。

……果然。

宋云回拿过手机，之后够过身体去拿放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的耳麦。

耳麦蓝牙的，手机也能连。

他把耳麦递给秦书，“你快戴上。”

秦书照做。

“好了吗？”

“好了。”

宋云回于是按下播放键。

耳机听歌比手机外放要清晰很多。

宋云回放下手机之后就舒舒服服陷在枕头里，摸着手里的橙子的秦书手套。

原本一片安静的世界里缓慢出现钢琴声。

是一首娓娓道来，但不显平淡的歌。

秦书慢慢听着，表情逐渐变化。

这首歌，好像是写给他的。

他略微抬眼，看到的就是把整张脸都埋进了橙子肚子毛茸茸里使劲吸的人。

橙子也喜欢贴贴，并不抗拒这样的行为。

他们又换了个姿势贴。

橙子自觉钻进被窝躺好，刚好露出一个猫猫头让对方摸。

一人一猫在旁边玩得快乐。

就是枕头太软，躺上去就已经有了感觉。

宋云回一边摸着橙子，一边无声地打了个呵欠。

就短短几分钟，等到秦书再摘下耳麦看向他的时候，他的眼睛就差那么一点就能眯上。

真就只差一点点，全靠着那么点意志力在撑，手已经是在无意识地摸着小猫头。

“好听吧。”

宋云回稍稍睁开眼睛，笑了下，说，“这是送你的元旦礼物。”

秦书问他，“叫什么名字？”

宋云回于是支楞起来，把链接发给他。

已经完全看出对方的迷迷瞪瞪，秦书于是下床站起来，想要把橙子抱走让对方睡，但是宋云回没动，打了个呵欠，说：

“儿子今天跟我睡。”

秦书说好，关灯之后顺带轻轻关上门。

秦书离开，灯也已经关上，但宋云回没有立刻睡觉。

他之前一直没看手机，刚才碰到手机忙着给秦书放歌，看到了别人发的消息，但是没有来得及回复。

元旦意外的有不少人发来消息，各种都有，但是一眼群发，他暂时没回复，优先看陈晨发来的信息。

对方很用心，在刚过零点的时候就给他发了消息，祝他元旦快乐，还附加一个小红包，就算后面跟着的是【所以今天有空玩游戏吗】也不影响这份用心。

那个时候太吵，零点的时候他还在看烟花，之后除了拍照就没怎么动过手机，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消息。

现在已经过了最佳回复时间，但还在补救范围内。

同样回了一个小红包，他补上了一句元旦快乐。

眼皮实在沉重得睁不开，视线模糊，【元旦快乐】简短的四个字他敲了半天才打出。

对方应该是还没睡，刚领了红包，看到他这边出现了半天的【对方正在输入中】，结果只跳出来四个字，就已经猜到他的状态，让他早点睡。

宋云回看到他回复的消息之后倒头就睡，说到做到。

——

秦书离开宋云回房间后没有立即回自己房间，而是先下楼进了厨房。

一杯冷水下肚，头没怎么冷静下来，但是比之前的状态要好不少。

没有想和也许会半夜起来喝水的叶敏两人撞上，他喝了水后就上楼。

上楼找到耳机，他安静坐在床边，再次播放。

***

网友们边跨年边蹲守，还真的让他们蹲到了豆浆的新歌。

新歌叫《芹葱之歌》，在第二年的第一秒发布。

依旧是老三件套。

【原唱：豆浆不喝】

【作词：豆浆不好喝】

【作曲：豆浆不好喝】

这次在三件套之外还多了一个【钢琴：豆浆不好喝】，顺带说明这是一首送给朋友的歌。

第一时间蹲到歌的人在第一时间就被歌名创飞。

【咱就是说，相比起来，上次的《橙子之歌》突然就顺眼了起来】

【恭喜《xx之歌》家族又新添一员，鼓掌（苦涩.jpg）】

【歌很好听，水平依然在，感觉还进步了！就是有个问题，豆浆到底是有多喜欢瓜果蔬菜】

【不要葱不要葱！不要葱不要香菜！没想到挑食这么多年，最后会被豆浆治住】

【上次的预感果然没有错，就是说，人果然是适应性很强的动物，我已经开始学会接受了】

大部分发言的人还没来得及听歌，抢占先机评论前几抢完再说。

等到其他人听完歌，或者刚看到消息再来的时候，评论区的前一百已经没了他们的容身之地。

【没有沙发没关系，地板睡着也很舒服】

【听完了！真的好好听！之前说这歌名像是儿童画风，原来真的孩子也能听！不是那种极限拉扯撕心裂肺的爱的那种类型，更像是关于陪伴和成长，是带着一点遗憾的温暖】

【不知道该怎么界定这首歌，无论说是关于爱情还是关于朋友都说得过去，我觉得这点无关紧要，更重要的是情感内核，很能带动人的情绪】

【豆浆元旦快乐！新的一年第一天就能听到豆浆的新歌真的超级幸福！！！这首歌也好适合这个时候听！】

【（这个男人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自欺欺人把原唱和词曲分成两个人）】

【？？？等一下，钢琴也是豆浆，开头和结尾的钢琴直接惊艳我，没想到是豆浆弹的！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啊豆浆！】

【居然是给朋友写的歌，直接一个羡慕，嘻嘻，这就分享给朋友，让大家一起被芹葱创飞】

安静的房间里，秦书坐在床上再一次听着耳机里循环的歌曲的时候，有些不熟地打开播放界面，找到了分享按钮。

他分享到了大眼仔。

这个时间的夜猫子多，尤其是今天跨年，熬夜的人更多，大眼仔上跟平时不太一样，满是祝福。

很多明星都懂这个时候的重要性，前前后后都发了大眼仔，追星的粉丝尤其是墙头多的那种更是直接躺在粮仓里飘飘然。

只有秦书的粉丝还在等，从去年等到今年，眼看着新的一年已经开始这么久，越蹲希望就越渺茫，但是还是不忍心放弃，隔一会儿就来看一眼。

甚至已经有粉丝开始想着要是蛋总再次误登一次他的号像平时一样看小漫画聊聊天也好，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果然命运是站在熬夜党这边。

其他人相继倒下，但是熬夜党还屹立在原地，终于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距离上一次发大眼仔已经过去很久很久的秦书再一次登上了他的号。

【秦书V：元旦快乐［链接——《芹葱之歌》］】

一个注定不安静的夜晚，秦书大眼仔发出之后手机略有些卡顿，再次刷新的时候，评论区已经塞满了评论。

【！！我宣布这是熬夜党的胜利！没想到秦总的作息和我们一样阴间】

【秦总元旦快乐！】

【woc我知道豆浆和秦总关系好，但没想到这么好呜呜呜，居然直接写了一首歌，芹就是同秦吧，就是吧就是吧】

【才听了这首歌回来，有点上头，终于下定决心关掉某音乐软件，结果秦总就给我分享……行叭，再听两遍就睡觉】

秦书分享到位后就退出了大眼仔，继续回到播放界面。

***

宋家

宋家人一向没有一起跨年的传统，这天最多也是一起吃个晚饭，之后在客厅里聊天，晚了就回楼上自己睡觉去就好。

没人想在这天和宋成作对，所有人都顺着他的意思，宋云扬脸上带着笑，在和宋子舒与徐薇交谈的时候看不出什么不对。

徐薇能走到现在，更是知道怎么顺宋成的意，一家人围着客厅坐着，电视里播放着无人注意的节目，气氛难得热闹。

主人家开心，佣人的日子也好过，除了两个负责做果盘和整理桌面的佣人还需要工作一下，其他人都各自聚着聊天或者回房间和孩子打电话去了。

身边是陪伴了几年的妻子，面前是自己的两个孩子，宋成虽然没说话，但是其他人可以看得出他的好心情。

只是在转头准备叫陈伯的时候，他视线上移，看到了那个紧闭的房门。

他的动作迟滞了下来，之后把身体转了过来。

陈伯注意到他的动作，主动问：“老爷是有什么事吩咐？”

宋成拿过水杯喝了口热茶，说：“没事。”

徐薇能明显察觉到他的异常，但是没有说出，一边笑着一边就转开了话题。

宋成没怎么熬过夜，到了十点半之后就坐不住，慢慢站起来。

徐薇原本想跟着他一起站起来，后来听见对方扭头对宋云扬说了句：

“你跟我来。”

她起身的动作停下，又慢慢坐了回去。

宋云扬跟着宋成上楼，走到了书房外。

他们没有进去，就在这里停下。

这里离楼下已经足够远。

“爸。”

宋云扬主动开口，问，“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

宋成双手背在身后，他经历得多，头上已经不知觉间有了白发证明着他的岁数。他说：“就是想问问，你问了你弟这年是怎么考虑的没有。”

不是之前的“什么时候回来”，而是“这年是怎么考虑的”。

他想的是意识到了什么事情，也或许是早已经知道，只是没信过其真实性。

宋云扬暂时没有答话，而是反问：“爸是知道了什么吗？”

宋成摇头。

之前生日收到的那一笔钱，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

只要不说出去，之后就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宋云扬于是说他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打算的。

宋成叹了口气，之后问：

“那你知道他在哪吗？像是副卡的刷卡记录这些，怎么都会留下痕迹才对。”

宋云扬看向他，之后说：

“查不到，你给他的卡已经全停了。”

在对方去年因为救人住院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