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路上堵,他依旧走到了不堵车的地方,再打了辆出租车。
回去的时候路柄已经不在办公室,其他人看到他像是吓一跳,问他之前干什么去了。
叶含说没事,拿了东西后就回自己办公室。
只有坐在办公桌后的陈弈久久没有动作,其他人来找他说话,他抬起头,又习惯性带上笑。
——
下午的时候,比医生预计的时间早了不少,何泽远醒了。
他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就是医生,在一边站着的还有心理医生。
“……”
其他人并不知道几个人在里面说了什么,他们只看到过了没多久医生出了房间。
心理医生久久没有从病房里出来。
大概等了一个小时,也可能是两个小时,等到心理医生再出来的时候,等在外边的人也就听到了一句:“病人睡下了。”
其他人这才散开。
一墙之隔,原本应该已经睡下的何泽远坐在床上,转头看向窗外被雨水模糊了一片的绿意。
他就这样一个人安静坐了一下午。
等到晚饭时间,护士医生进来换药的时候才看到他已经靠在床上。
以为他是刚醒,他们并没有多说,换药的动作很轻很迅速。
医生走后,呼啦一大堆人就进了病房。
——也不算太多,一个经纪人一个助理,还混进了一个张恒兴,老宅里来的人确认了他的情况后抓紧时间回老宅。
他出事的消息还没敢告诉给在家里修养的何老爷子,也没告诉何远阳,现在得赶在他们知道之前先把没事的消息放回去。
经纪人大致说了和剧组方面的交流,其他的没多说,他出事,最忙的就是他们这些人,说完事后就又出了门处理事情。
直到经纪人离开,张恒兴拿过原本应该是给病人的苹果啃了口,瞅了眼靠床上的人头上的纱布,嗤笑了声:“你也有今天,要是其他哥几个还在这边就好了,他们估计也想看看你这样子。”
他也就因为知道没事才敢这么嘴嗨。
何泽远回给了他一个无声的眼神。
张恒兴被这个眼神一激,当即拿出手机准备给他来一张,结果掏出来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了眼四周,问:“你……那位呢?”
他说:“我还以为他已经来你这边了。”
他原本想说叶教授,结果注意到一边的助理,在最后关头堪堪改了口。
助理的耳朵悄悄竖起。
何泽远终于有了点反应,但又和平时有略微差别,没人察觉。
在他开口之前,张恒兴又说:“他今天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没接到,打回去的时候他那边已经关机了。”
何泽远坐直了身体。
拿过了自己手机,他给管家打了个电话,动作莫名透着股急切的味道。
电话接通,老管家一口气就把事情说了,之后问:
“他是打电话跟我问过病房号,是出了什么事吗?”
何泽远说没事,挂了电话。
他没说话,张恒兴也没说,房间里一时陷入了安静中。
一边助理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弱弱发声,说:
“你们说的人……戴眼镜吗?”
一瞬间,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都看了过来。
“……”
看上去确实是的。
助理比划着,说:“今天上楼的时候看到过一个戴眼镜的人,很好看。”
她努力回忆着,又补充说:“他好像没带伞,衣服湿透了,就站楼梯口,我还以为他走错地方了。”
——
回到办公室后叶含又继续工作。
时间不早,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他的办公室的灯一直亮着。
从实验室回来的路柄又过来找他,把文件递给他的时候顺带说了句:“你手机是不是没电了,电话打不通。”
叶含垂眼拿出手机看了眼,之后点头,连接充电器。
路柄看了眼他,说:“看你这架势,是准备加班了?”
叶含应了声。
路柄发出敬佩的声音,带上门离开。
叶含原本是打算加一会儿班的,电话震动声打破安静。
他拿过手机,看了眼联系人后接通。
办公室里除了外边愈加加大的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还有清浅的说话声。
没有关电脑,叶含起身拿过伞。
这个时候的学校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一直到校门也没有看到两个人。
撑着伞出了校门,叶含抬眼,看到了停在路边的车。
耳边尽是雨水拍打在路面和树叶上的声音,在他还没靠近的时候,车门打开,有人从里边出来。
是原本应该还在医院躺着的何泽远,一贯地戴着帽子,抬眼的瞬间就看向他这边。
他没打伞,叶含上前几步,把伞略微举高了些。
何泽远低头看他,说:
“你今天来过医院了。”
是个陈述句。
安静了一会儿,叶含应了声,声音清浅,一如既往平淡。
何泽远仔细看着他,之后笑了下,锋利眉眼舒展开:
“叶小含,你真的很不坦率。”
叶含表情不变,刚抬眼,还没来得及说话,猝不及防陷入一个灼热怀抱。
手上的伞被同样带着炽热温度的大手拿过,他能感受到对方的手深深陷进了自己头发里。
何泽远的下颔压在他头顶,他甚至能清楚感受到对方说话时带起的震颤感: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你好爱我的梦。”
然后梦醒了。
梦不是反的,是真的。
是真的。
何泽远低头,动作轻柔却势不可挡。
被带着仰起头,唇上传来异样的触感,浅色瞳孔一颤。
叶含垂在身侧的手被握住,之后被慢慢带着放在了对面人的腰后。
在换气的间隙,对面人抵住他额头,哑声说: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我爱你,叶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