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长视线移开这段时间, 陈弈趁机凑过身,和叶含简要说明刚才说了什么。
叶含垂眼,稍微侧过头仔细听, 之后道谢。
后面的时间会上又选了几个一起去B大听讲的老师, 他们留下, 其他所有人离开。
其他人离开后需要把位置前移,总算把学生的问题说清楚, 叶含收起手机, 跟着陈弈一起前移。
小会又是将近半小时的时间。
会议结束,正好咖啡也喝完, 叶含起身离开, 直接去了实验室, 其他人跟着离开。
一下午的时间全耗在了实验室。
叶含在傍晚的时候回了家。
何泽远昨天给的密码是有用的。
具体就表现在方便他进去拿水壶浇花。
有的人走了,但他的花还在,并且还需要早晚浇水。
叶含浇完水就带上门回到自己家。
玄关进门的地方还摆着之前送的花, 他看了一眼, 之后就移回视线。
进屋后洗了个澡,他接了杯水就进书房。
这个时候的太阳还没完全从高楼间落下, 火红偏暗的光照进室内,映红了一片。
白色灯光亮起。
叶含从书架上拿了本书, 这次没开电脑, 把椅子移到窗边坐下。
何泽远打电话过来了。
随手接过电话,把手机放在一边, 叶含继续看手里的书。
“那个,”手机里传来声音, 说,“这是视频电话。”
叶含又把手机立正了, 就靠在电脑屏幕边。
手机屏幕里出现何泽远的脸。
和今天在路柄手机里看到的样子不一样,他又换了身衣服,眉眼间有点疲惫,但神又采奕奕,看上去老精神。
只离开了一天不到,他却像是有说不完的事情要分享。
他讲着,叶含偶尔应两声。
何泽远聊着天,坐久了,于是换了个姿势,手机摇晃了一瞬。
叶含抬眼,看到了对方背后一闪而过的白大褂。
何泽远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支腿上,撑着脸侧,突然问起:“你们这两天是要体检了对吧?”
叶含眉眼微动,像是有些疑惑。
何泽远笑了下:“我一直都记着。”
叶含淡淡点头。
“到时候报告出来了可以拍一张吗?”
何泽远说,“也没什么,就是好歹管三个月饭,总得精准扶贫,知道缺啥才能补啥不是?”
叶含没有立即应声。
何泽远又问到去几年的体检单。
叶含说扔了。
何泽远放桌上的手不自觉敲击着桌面,之后点头。
聊天的时间并不算久,他这边还有点事,只能暂时先挂了电话。
屏幕先是黑了一瞬,之后又回到聊天界面。
熄了手机屏幕,叶含继续低头看书,拿过一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
垂眼看了眼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水杯,他先是一顿,之后表情不变,把水杯放桌上。
——
挂断电话,何泽远唇边的笑意还没下去,抬眼看向刚走进房间的助理。
助理说:“医生已经到了。”
何泽远起身。
医生的办公室干净明亮,有绿植。
站在办公桌边的医生穿着白大褂,笑得和缓。
自从车祸之后已经经历过不少心理医生,何泽远对流程已经很熟悉,分析病历,询问,回答,再询问,再回答。
“最后一个问题。”
面对面坐着,医生问,“你仍然认为你多出的记忆是真实的吗?”
何泽远应声,毫无疑问。
医生点头,提笔记录。
夕阳的光彻底消失。
叶含第二天上午去的学校,中午的时候路柄照例过来拼桌。
把放桌上的各自的饭来来回回看了两遍,平时一贯话多的人出离地沉默了。
桌上一共两份午餐,一份简单的炒时蔬,没一点肉,是自己的;另一份鱼肉蛋白俱全,外加牛奶和一份看上去就糖分爆表的小蛋糕,是叶含的。
他痛心捂胸口:“你是故意的吧!”
叶含不是故意的,并开始吃午饭。
他的饭量并不大,这样一份午餐多少有点过多,吃了很久才慢慢吃完。
路柄也吃得很饱。
一口饭菜下一口怨气,肚子饱得不行。
晚上的时候他又饱了一回。
等到第二天出发去医院做体检之前,路柄信誓旦旦:“我都清淡饮食这么多天,不信指标还降不下来。”
叶含不置可否。
体检慢,等结果的时候更慢。
等到体检单下来的时候,路柄已经抱着辣子鸡使劲炫。
他一边炫一边看体检单,着重看了几个指标,吃鸡的手一顿,不可思议道:“怎么还没降下来?”
其他同事看了眼他面前的外卖,保持沉默。
震惊完自己做的无用功,路柄视线又往上移,看基本资料那几栏,表情更伤心了些。
他戳戳纸张,说:“等着,下次体检的时候咱婚姻状况一定变已婚。”
叶含已经吃完饭,正坐在一边,也在看体检单,脸上一贯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好坏。
立下宏伟志向后路柄就凑过头来看他,说:“让我看看。”
叶含收起体检单。
饭已经吃完,他随手把体检单折两下,回了自己办公室。
办公室里阳光很足,他又把体检单拿出来拍了一张。
他把照片发给了何泽远,对方没有立即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