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听到门铃声,徐漾放下剥好的橘子,拍了拍手中的碎屑。
她对姜柠说道:“柠柠,好像有人来了,我去开门。”
姜柠按住了她的手臂,主动站起来说道:“漾漾,你刚才不是还有点痛经吗?我去开门吧,你好好休息。”
她嗓音软软地说道。
“好。”
徐漾点了点头,没有在这点小事上和姜柠客气。
姜柠踩着拖鞋走到门口,途中门铃又响了几声,像是一种无声的催促。
她打开门,门缝渐渐变大,瞥见黑色西装的衣角,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还有门外之人垂在西裤边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这不就是她很熟悉的手吗?
姜柠想关门也已经来不及了,欲盖弥彰般赶紧低下头装死,根本不敢去瞧男人脸上的神情。
门全部打开,两人面对面站着。
一个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另一个低眸看着某人露出的头顶和后脑勺。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一时间谁都没有轻易开口。
徐漾见姜柠去开门这么久没回来,又一时半会没听见门口传来动静,心道奇怪。
她从客厅走到门口,边走边问道:“柠柠,是谁来了啊?为什么……”
声音戛然而止,徐漾看见了站在门外的男人,还有背对她的姜柠。
她尴尬地说道:“啊……你们先慢慢聊,我不打扰了。”
她立马转过身回到了客厅,感叹姜柠离家出走好像要失败了。
徐漾的一来一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氛围。
姜柠觉得这么僵持下去不说话也不是办法,她又不能一直装死不说话。
最终,她瓮声瓮气地道:“你、你怎么来了呀?”
傅斯年冷笑了一声,见她低着头迟迟不敢看他,心里更觉好笑。
他脸色阴沉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这话该我问你,好端端的,又一个人从别墅里偷跑出来干什么?”
姜柠不停地绞着手指,弱弱地说道:“才不是好端端,而是被你欺负了,想躲开你才出来的。”
她没看傅斯年的脸,都能感受到他浑身被低气压笼罩着,显然是真的不爽了。
傅斯年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漆黑的眸子下,是抿得笔直的唇角。
他差点被她说的话气笑了。
之前她可是气势汹汹地和盛则安说他坏呢,这会儿在他面前就是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傅斯年沉了沉眉,道:“作出这副可怜样干什么?姜柠,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心软,舍不得对你说重话?”
“不是……”
姜柠摇了摇头,算是给予了否定的回答,只是仍旧不看他。
她怔怔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一瞬间觉得自己不抬头,是不是就是害怕从傅斯年脸上看到哪怕一丁点厌恶的表情。
“姜柠,你都敢偷跑出来,怎么连看都不敢看我了?和盛则安说我最坏的时候不是挺有胆量。”
姜柠来不及细想他怎么知道她和盛则安说过他最坏,嫩白的手指都快被她绞成红色了。
她声音闷闷地说道:“你生气了,我不敢抬头看你。”
傅斯年“呵”了一声,道:“我生气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为你。抬头。”
姜柠有点像鸵鸟,一直用这种躲避的态度面对他,反正就不是不主动抬头。
见她依然低着头,傅斯年捏了捏眉心,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终究还是没说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