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是气恼,但语气间的哭腔却是一点都不比南浔少,她头一次对南浔有了怨,怎能每一世都想要仿佛要推开她一般。
她前世没有资格去怨,可这一世呢,这是为何?
怎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懂了她,不会离她而去,却在转身间再遇所事时,仍给她那种退缩感。
南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顾会不会再被甩开,抓住闻笙的手腕,“你瞎说,一点都不合我愿,我只想你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要你嫁了旁人。”
她力气大得仿佛要将闻笙捏碎。
闻笙微微蹙眉,便是胸口堵着一口气,也没说出那句我不是你的,只是目光发冷地看着她。
可南浔见她不说话,也有些恼羞成怒,发狠道,“你若敢嫁旁人,我定杀了他!”
闻笙气极反笑,“杀了谁?”
“你要嫁谁便杀谁。”南浔红着眸子,自以为凶狠。
闻笙一把将她挣开,恼道,“那你自裁吧。”
混蛋,无论有没有前世记忆,她身和心都是她的了,还嫁谁去。
南浔听着这话刚又要恼,但话到嘴边又后知后觉地软了下来,“我放着这么漂亮的夫人去自裁,我疯了不成...”
“你疯了何止一次。”闻笙手指怼着她的胸口,恨恨道。
只算今生,南下前,不管不顾地走了,回来后,又有多少个怯懦的瞬间。
南浔闻言,垂了垂眸,半晌道,“对不起,我又怕了...”
“可是阿浔,我也会怕。”闻笙红了眼,“你每一个害怕的瞬间,每一个怯懦迟疑走向我的瞬间,我都会害怕,怕你又自顾自地将我留在原地。”
前世伤你颇深,我也不是每一次都有脸与你闹,每一次都来提醒你,莫要犹豫,莫要再有将我丢下的念头。
“不会。”南浔摇着头,急得想给自己解释,“我只是恨自己总让你陷入是非,却是再也没敢,也没情愿动过那离了你的念头。”
“我很混蛋,很贪心,知自己诸多不好,也不舍放了你...”南浔抱着闻笙哭得哽咽。
闻笙埋在南浔的胸口,又狠狠地捶了她的后背两拳,“每次都只会说好听的哄人,日后再犯...”
南浔急着将人抱得更紧了些,“再也不犯,真的再也不犯...”
“南子欢,你若再让我发觉你的迟疑,任你哭得再凶,闹得再狠,我都不原谅你了。”闻笙闭上双眼,低语道,“我真便嫁了旁人,让你我二人皆悔恨一生。”
南浔听出她话中的决绝,后怕地心尖一痛,低声喃喃,“再也不会了。”再也不敢了。
两人这一通闹腾,很晚些才吃了口饭。
待二人躺在床上时,南浔仿佛仍未缓过劲来,紧抱着闻笙,似怕她一个松懈,人就会跑了一般。
闻笙被她箍得生疼,却并未出言阻止。
她睁着眼睛窝在南浔的怀中,这样挺好的,比她的怯懦更能让她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