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让我体会一番你那阴暗如牢笼的日常呢?”南浔盯着宋沂的眼睛,大笑两声,踩着下人递来的脚踏迈入了牢车。
宋沂紧攥着拳头,手背青筋暴起,冷眸凝视着南浔。
只见她挺直的腰板,戏谑的神情,仿佛真如她所说,是在享受。
他咬了咬牙,转身上马,“走!”
他骑马在侧,刻意带着牢车绕了远路,带着南浔一路游行。
南浔初入这牢车时,只觉新奇,也算是体会了一把不曾体验过的阶下之囚。
可随着这牢车越走越久,周围看客越来越多,她竟莫名地开始胸口发闷,脑子里不受控地又闪过许多无端的画面。
她先前只听那些人说,她与大皇子之事…
“据说是南浔在群芳阁把大皇子揍了,这平日里猖狂惯了,连皇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我怎么听说,南浔这次也算是英雄救美啊?”
围观之人议论纷纷,你一句,我一句的,还算公道。
可不知从哪句起,那些探讨的议论,开始变得混乱,掺杂着诋毁,辱骂…
“这南浔嚣张跋扈,欺男霸女,罪有应得!”
“南家叛国罪不可恕,南浔当死!”
放屁,南家叛国?
全北齐的人叛国,她南家都不可能叛国!
南浔面色发白,浑身冒着冷汗,她用力掐着自己的虎口,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南浔知道自己又陷入无端的臆想中了。
这些臆想有时白日向她席卷而来,有时晚间入梦来。
自那日战场后,便日日折磨着她。
宋沂走在牢车的一旁,听着众人的议论,看着南浔愈见苍白的脸,只觉心中越发畅快。
就该这样。
南浔就该被他踩在脚下,被众人唾骂。
“报!”前方来人举着令牌,一路从街头快马来到宋沂面前。
来人上前跪道,“延尉大人命小的来传信,禀您带南小将军入宫。”
宋沂听后微微一愣,冷言道,“大皇子到延尉府报案,为何要将南浔压入宫中。”
“南家仆人到延尉府击鼓,状告大皇子以权谋私,强占民女...”来人隐去品德有失四字,及状告延尉府审案不公。
“案件涉及皇子,延尉不好参审,便入了宫...”
入宫。
自然是面圣。
宋沂转身看向牢中的南浔,怪不得她如此配合,原是她一开始便是要面圣的。
南浔察觉到宋沂的视线,强压下心中的恐慌,抬首回以一笑。
她戏谑道,“走吧,左平大人。”
南浔最初当然是没想面圣的。
不过一件风流韵事引起的争执,她以为最多是被她爹打上一顿。
面上给圣上一个交代,此事大家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谁想,齐曜竟是个蠢的。
宋沂冷眼看她,策马要走。
却不想来人仍跪在地上,又说,“延尉大人禀您带南小将军入宫。”
言下之意为何,自然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