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虽然已经是星期六,但因为社团活动,霞之丘诗羽还是来到了学校,来到了社团的活动室。
今天霞之丘诗羽依旧按部就班地给赤瞳进行补习,但在一边挥笔疾书的颜开却感觉出了霞之丘诗羽的情绪有些不对。
趁着中间休息的时候,颜开放下笔,刻意避开鬼头鬼脑的夏川真凉,将霞之丘诗羽叫到了外面。
因为整栋旧校舍都只有“中兴社”一个社团,所以就算现在是社团活动最活跃的周六,旧校舍的周围依旧很安静,很适合谈些私密的事情。
“拿来吧!”
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后,颜开向霞之丘诗羽伸手,霞之丘诗羽没有问颜开要向她拿什么,直接将收在小钱包里的支票拿了出来。
一亿两千万的巨款,她甚至不敢把这张支票给自己的父亲看,在父亲问她社长送来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也被心神大乱的霞之丘诗羽胡乱搪塞了过去。
将霞之丘诗羽手上的支票拿了过来,颜开扫了一眼,然后笑了。
这个数目倒是不出意外啊。
霞之丘诗羽说了一个月只要一千日元,然后北山雄梧稍微加“一点点”,最后得出每月一千万日元的最终定价,这完全符合北山雄梧的人设。
以北山雄梧的逻辑来说,多加四个零对他而言真的只是稍微加“一点点”而已。
可以兑换一亿两千万日元的巨款的支票突然燃起明黄色的火焰。
“喂!学弟,你在干嘛!”
霞之丘诗羽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帮你解决掉这个烦人的东西咯!”颜开轻扬手上的支票,让火焰将支票烧得更彻底一些。
很快,支票被烧得只剩手指上捏着的一角,被颜开随意丢在地上,黑色的灰烬则随风散去,转眼消失不见。
将支票剩余的一角用力踩了踩,在确定没有什么火星后,颜开又挥挥手,将支票燃烧殆尽后产生的烟气驱散,然后笑着对霞之丘诗羽道:“怎么样,心情好一些没?”
霞之丘诗羽没有回答。
看着一亿两千万日元的巨款变成一阵青烟,霞之丘诗羽心中肯定是有的惋惜,火焰燃起的时候,她首先想到的不是为什么会突然冒出火,而是心脏一抽,怅然若失。
霞之丘诗羽记得自己以前看过一个报道,一个东京大学毕业的学生,他的终身工资约为四亿六千万,这还是男性的终身工资,在东瀛,男性的收入普遍高于女性,如果是女东大毕业生的话,这个金额就只有三亿多日元。
当然,终身工资只是工资而已,并不是终身所得,哪个社会精英会没有一些隐性收入?这些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但是终身工资始终还是占了个人财富的大部分。
颜开随手烧掉的,差不多就是一个东大毕业生奋斗一生才能赚到的工资的四分之一,女东大毕业生的三分之一,霞之丘诗羽家庭条件不错,算是东瀛中产家庭中的上游,她平时为人也比较清高,自诩不是那种会被金钱腐蚀污染的人,但是看着这样一笔属于自己的巨款在眼前化为飞灰,她当然还是会觉得揪心的。
不过支票化作飞灰后,揪心只是一时的,很快的,霞之丘诗羽就感到一阵轻松。
这张薄薄的支票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了霞之丘诗羽心头,让霞之丘诗羽根本自在不起来,现在支票没了,她感觉自己的腰直起来了一些。
同时,霞之丘诗羽也深刻地认识了一件事情。
平时说自己多么多么不在乎金钱,但在巨款面前,原来她也只是凡人一个,会为了那一亿两千万日元而进退失据,既没有勇气拒绝这笔巨款,也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收下,连带着面对赤瞳的时候,她也开始变得不再从容。
现在颜开直接将支票烧了,霞之丘诗羽感觉自己的心境又回来了,总算是可以继续做回那个恃才傲物的霞之丘诗羽了。
颜开见霞之丘诗羽久久不回话,脸上表情又是变幻不定,他忍不住想要撩拨一下她:“学姐,你要是舍不得的话,我可以让横山爷爷给你补一张,他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不要!”霞之丘诗羽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般,炸毛似地道。
好不容易把心里包袱丢掉了,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考验。
“好吧,我开玩笑的。”颜开笑着对霞之丘诗羽道,然后叹了口气,“现在知道横山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吧?他这个人不是说不好,只是他习惯了所有人都听他的话,所以行事上面有些……嗯,不顾念其他人的想法,当然,你直接说他霸道也行。他不要你觉得怎么样,他觉得怎么样就行,杏衣姐就是受不了他这样的行事所以离家出走的。”
霞之丘诗羽想了想,通过自己父亲的顶头上司让自己的父亲向她送来传真和支票,这未尝不是一种施压的方式,当然,北山雄梧本人可能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以他的身份来说,向一个未成年的女高中生施压是件非常有失体面的事情,但是到了他这样的地位,无论他做什么事情,对其他人而言都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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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对,我开始理解杏衣姐了。”
霞之丘诗羽很无奈地道。
“以后横山爷爷再给你什么,你收着就是,然后就随便放一边,就当不存在,你要是真不喜欢,直接丢了也行。”颜开对霞之丘诗羽道。
霞之丘诗羽脸上出现犹豫:“这样不太好吧。”
虽然不喜欢北山雄梧的行事作风,但好歹是长辈,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啊?
“没什么不可以的。”颜开很光棍地道,“中原有句话叫‘长者赐,不敢辞’,但没说长者赐不可丢啊!”
这中原的老话不是你这么用的吧!
霞之丘诗羽先是觉得无语,但又很快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