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在哭。

温白芷知道。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司玖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他第一次失控至此。

明明她去找容恒之前，他还是好好的。

他还温柔的纵容自己这么个新手帮他擦药按|摩。

怎么回来就这样了呢。

司玖还在发抖着，他的双手抱在一起，交叉的抱着自己的肩。

这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温白芷叹一口气，从缝隙中伸手去够他的手。

她的手一伸进去，司玖就抓住了她的手。

像是沉溺的人抓住了最后一块浮木。

他一直需要温白芷的靠近。

他需要她，依赖她，可他不能说。

他的手分外冰冷，像千年寒冰那般久融不化。

温白芷丝毫未察般，用空出的手，去摸着他的头发。

司玖不说话，她也就不说话。

但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司玖，她在。

她一直在。

司玖哭了许久，哭到头都针扎的疼才堪堪停下。

温白芷察觉到他不哭了，这才柔声开口。

“冷吗？”

说的第一句，也只是关心他冷不冷。

司玖又想哭了。

她不怪自己把她关在外面，不笑自己这么懦弱的大哭。

她只是问自己会不会冷。

司玖左右蹭着头。

温白芷揭穿他道：“手这么冷，还在发抖呢，就能这么撒谎说自己不冷。”

司玖被拆穿也没有反应。

他此刻脑子都是不清醒的。

太阳穴那儿还针扎似的疼。

只有靠着温白芷他才觉得有片刻能喘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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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白芷看他不说话，也知道一直这么躺在地上不是办法。

他今夜肯定要起高烧。

于是她说道：“子衿，我不会去问你究竟是为什么突然失控至此，我只会担心你的身体，如果你一直这么在这里的话，你晚上肯定会发烧，我担心你会难受，我总是不忍看到你受苦的，你是知道的。”

司玖知道，他怎么能不知道呢。

温白芷对他的好，无人能比。

但他却不能为她做些什么。

他能给她的只有阉人|妻子这样的骂名。

以及他那可能早逝的生命无法护她一世周全。

他什么也给不了她。

温白芷知道这样说，司玖不会有反应。

他现在能一直在这里，肯定是对自己的身体不在意的。

但是他是在意她的。

于是她换了一个说法：“如果你一直不起来的话，我也会一直坐在这里陪你。你知道的，坐在这里可难受了，我的屁|股也疼，腰也酸的，关键是，我肚子还饿了，我只要肚子一饿，我就心情不好。”

她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子衿，你忍心看我这么受折磨又饿肚子还心情不好的吗。”

司玖肯定是不舍的。

他怎么受难都行，温白芷不行。

一根手指头都不行。

司玖果然上当，他作势要起身。

但他刚刚大恸过，起身的时候还是无力。

温白芷抱住了他快要下坠的身体。

“靠着我休息一下再起身吧。”她说，“我会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