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见此，赶忙出声：“乡亲们，都起来，都起来。”

随后亲手扶起人群中的老人张老四，其他百姓也慢慢站了起来。

狄仁杰笑着说道：“乡亲们，回家好好地种地，今年又是个好年成。”

张老四哭着说道：“青天大老爷，我张老四不是个人，在公堂上反水，可是我……我……”

狄仁杰上前，笑着打断道：“老人家不要说了，带大家回村去吧。见到村里流亡的人，劝他们早些回去。”

张老四回道：“请大人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

狄仁杰回头对李元芳说道：“元芳，送乡亲们回去。”

见狄仁杰及大柳树村村民立刻，李霄对狄仁杰说道：“大人，张老四明显有难言之隐，可以将其暗中找回，单独询问。”

狄仁杰看了看李霄。笑着回道：“故里提醒的不错，你晚些通知去寻元芳，一起保护张老四暗中赶来。”

李霄连忙应是。

……

晚上，幽州都督府，巡逻卫士穿插不断。

虎敬晖进门喊道：“大人。”

虎敬晖进来看到没有人，又喊了两声。

这时，狄仁杰从旁边一间房里出来，随手就把房间门关闭了。

虎敬晖上前说道：“大人。”

狄仁杰问道：“怎么了？敬晖。”

虎敬晖禀报道：“大人，方谦的尸体已经运到了。”

狄仁杰问道：“没有惊动旁人吧？”

虎敬晖回道：“没有，是我亲自去办的，您就放心吧。”

狄仁杰说道：“好，那就去看看。”

随后，狄仁杰和虎敬晖就朝方谦尸体存放处走去。

一处隐蔽的房间，一名仵作正在查看方谦尸体。见到狄仁杰进来，立即跪地行礼道：“大人。”

狄仁杰说道：“起来吧。”

仵作应是后站起来，等待问询。

狄仁杰走到方谦尸体旁边，仔细地打量起来。

看来一会儿，狄仁杰对仵作说道：“报吧。”

仵作闻言立刻回道：“是。死者方谦，年四十五岁，身高六尺三寸；尸体的头部、发肤、骨骼均无损伤；上体的胸部外侧有一处刀疤，验后断为陈年旧伤；下肢的右骨旁有一处伤疤，验后检断也为陈年旧伤。”

狄仁杰看着方谦尸体，认真听着讲述。

仵作总结说道：“故经验尸官定准，死者方谦并非人为伤害致死。经检断发现，死者方谦的口内，残存着砒霜的渣滓，死者旁边的茶碗中，也有残留的砒霜渣滓，且死者牙膛墨黑，舌显紫红。经验尸官定准，死者方谦为服毒自尽。”

狄仁杰听后，说道：“依你所言，他应该是服砒霜而死的了？”

仵作回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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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看着方谦尸体说道：“通常服砒霜而死的人，应该有什么症状？”

仵作回道：“皮色发青，嘴唇紫黑，另外骨殖也应该是黑色的。”

狄仁杰指着方谦说道：“可你看看他的肤色，与常人无异。”

仵作赞叹道：“您真是位大行家，说的一点儿也不错，我也觉得奇怪啊。可，可他的确是服砒霜而亡。”

狄仁杰盯着仔细查看，说道：“真是奇怪。服砒霜而亡，脸色毫无变化，这是为什么呢？”

虎敬晖在一旁有些着急，如果狄仁杰等查看不出假面具，那下一步计划就没办法进行了。

虎敬晖尝试提醒说道：“会不会这种砒霜毕竟特别啊？”

狄仁杰看了看虎敬晖，心里怀疑更多一份。

那名仵作说的：“将军，这是一般的砒霜，没有什么特别的。”

狄仁杰面露笑容，已经知道答案了，说道：“与其说是砒霜特别，我看倒不如说他的脸特别。”

狄仁杰用手指比对了一下，说道：“不对。”

虎敬晖问道：“什么不对？”

狄仁杰回道：“脸不对。”

闻言虎敬晖放心了。仵作却疑惑了起来。

虎敬晖故意说道：“脸还能不对？”

狄仁杰对仵作说道：“快，那手巾来。”

仵作赶忙取来手巾，递给狄仁杰。

狄仁杰用手巾，在方谦脸部轻轻按压，从上颚，慢慢往下，不一会儿，就见方谦的脸部皮肤越来越松弛，像是表皮正在慢慢脱离。

狄仁杰从毛发边缘，慢慢一点点的揭下，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就被彻底揭掉，露出一张陌生的发黑的脸庞。

狄仁杰吃惊不已，虎敬晖也装作大惊呼出声来。

虎敬晖一脸大惊道：“这……他是谁啊？”

仵作看着发黑的脸说道：“我说他喝了砒霜怎么不变色，原来是张假面。”

虎敬晖也说道：“早就听江湖上传闻，有人能有人皮制成面具易容，我一直都不相信这么邪门的事，想不到今天竟然见到了。”

狄仁杰看着那人皮面具，久久才说道：“他不是方谦，那方谦在哪儿呢？”

狄仁杰想了想说道：“敬晖，看到了吧，这就是我说的意外的收获。立刻下令，带人搜查刺史府。”

虎敬晖拱手回道：“是。”

虎敬晖心里高兴地想着，计划终于可以顺利进行下去了。

……

李霄也找到李元芳，一起暗中带着张老四，向都督府赶来。

幽州都督府，狄仁杰在发现方谦是假冒的第一时间，就下令虎敬晖率钦差卫队搜查刺史府。

很快，大队兵马赶来。

刺史府内，于风刚刚从地下暗道中出来，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立刻飞身逃了出去。

经过一番仔细的搜查之后，虎敬晖率队回到正堂向狄仁杰回报。

狄仁杰问道：“怎么样？”

虎敬晖回道：“都搜遍了，没有。”

狄仁杰听后，仔细想了一下，没有言语，默默来回走了起来。

虎敬晖说道：“大人，我想如果此人假冒刺史，那么真刺史一定早就被杀了。”

狄仁杰回道：“有可能。”

虎敬晖继续说道：“而且，大人您想，即使真方谦还活着，他们怎么可能把他放在府中，这岂不是太危险了。”

狄仁杰听后点了点头，说道：“敬晖啊，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但是我有一种直觉，这个刺史府里一定有蹊跷。你想一想，刺史乃一方之长，官至四品，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地就被人替换掉，是什么人有如此大的力量，作此惊天大案？再有，这个假方谦势力发展得如此之大，幽州军政官吏三分之二都附逆于他，这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能量呢？”

虎敬晖一脸震惊地回道：“有道理。”

狄仁杰继续说道：“还有假方谦之所以冒此大险，行此奇事，目的就是控制幽州，但是他控制幽州的目的又是什么？”

虎敬晖明知故意道：“他们是不是要起兵造反啊？”

狄仁杰轻轻摇摇头，说道：“不像。仅凭幽州一州之力，和朝廷十二卫抗衡，可以说是以卵击石。”

虎敬晖装作思考，说道：“那……那是为什么？”

狄仁杰说道：“我就是因为想不出原因，所以才来这里看一看，希望能找出点什么端倪来。”

虎敬晖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大人，还继续搜吗？”

狄仁杰说道：“今天就到这儿吧，收队。”

虎敬晖闻言，立刻下命令，率队返回都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