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似夸赞实则嘲讽,任谁都能听得出,可却并没有人觉得不妥。
只因大家都觉得沈爰那话太过自大。
一个乡下回来的私生子,还疑似不举,竟然夸下海口说非长公主不娶。
真是不自量力,跟说笑话的一样,大家都对此言不以为意,反觉花三夫人的意思没错。
沈爰听了并未生气,反而笑了,“三婶儿可醒了,你感觉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可要让大夫好好瞧瞧,可别留下什么病根啊,还有开始摔的那一下,可有大碍啊。”
花三夫人冷笑,看着沈爰假惺惺的关怀,心里越发恼怒,可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她这便宜侄儿笑脸盈盈的,她也不能发作,只得道:“侄儿有心了,我自然是无大碍的,就是听了侄儿的志向,颇为忧心。”
沈爰笑吟吟道:“让三婶儿忧心真是侄儿的错了……”
“自然是你的错,”沈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花三夫人打断,“昨日陛下送来数名美人,你不顾天子颜面把人全部拒绝了,陛下未因此而处置你就是看在花家和溶妃的面子上,你不知悔过也就罢了,如今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说非长公主不娶,你把天家威严置于何处,长公主身份尊贵,又岂是我花家能攀附的。”
沈爰听着她这番振振有词的话,脸上表情有些古怪,想着她到底该不该讨厌花三夫人呢。
到底这花三夫人是一边夸她一边骂她。
南陵帝在一旁捅了捅沈爰的胳膊,小声道:“宅斗大戏又要开始了吗?”
沈爰撇撇嘴,没说话。
她倒没有对花三夫人的话做出什么表示,依旧老神神在在的摇着扇子,可看在花三夫人的眼里,却更让她恼恨。
花三夫人怒道:“你拒绝陛下送的美人本就已是藐视皇权,就算陛下不处置你,我花家也不能姑息养奸,你若是自己有自知之明,就自己向陛下请罪吧。”
沈爰笑吟吟地,“三婶儿是在越俎代庖吗,陛下都没说要处置我,三婶儿急什么呀,难不成因为溶妃的关系,您都可以替陛下做决定了吗,我南陵后妃的母族何时有这般权利了?”
这番话可谓诛心,南陵本就外戚当道,皇权旁落,皇帝地位尴尬,她如此这般说,倒是暗射花三夫人不安于此,有想要效仿姜家的心思。
若是放到其他人身上,那人听了沈爰这话,定是战战兢兢下跪向南陵帝请罪。
沈爰也以为能以此堵住花三夫人的嘴。
奈何这花三夫人就是听不懂,她道:“我是一心为君,才想要替陛下处置你,难道你以为如此是越俎代庖吗?”
还真敢说!沈爰惊了,她没接着花三夫人的话往下说,真怕再这么说下去,花家明天就要满门抄斩了。
她转头看南陵帝,问道:“你觉得我退回美人是藐视皇权吗?”
南陵帝摇头,“我不熟南陵律法,不知道啊。”
沈爰向花三夫人耸肩,“瞧,三婶儿你急什么呀,皇帝不急那什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