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下重军事与商业,商人的地位比着容朝时高了许多,可三房地位并不太高。
他们只有边城之处的生意,且在众人眼中边城百姓贫穷且抠门,本来就赚的不多,怎么可能有能力寻到这种毒药。
有人猜想,三房和姜大小姐同谋也有可能。
那花公子是肯定不可能下毒的,儿时孤身一人生活困苦,如今终于待到乌云散去能见日明,奈何这不是富贵来临,乃是狼窝火坑。
多可怜一人,还要被姜大小姐和三房欺负,要是没有花老夫人庇护,说不定早被他们害死了。
众人很是怜悯花家公子,皆一声声的叹息。
叹息此子命运多舛,叹息高门大院里阴谋连番,叹息此子是不很快就要上西天。
这个锅是跟乌龟背上的壳似的,扣在姜乐知身上扣的死死的,可结实了,杠杆都撬不掉。
明月楼,沈爰听着子霜绘声绘色的讲着从别处听来的议论之语,乐不可支。
她觉得自己在众人议论中变成了受害者,就像那个谁给她讲的故事来着,什么小红帽和大灰狼。
她像小红帽,祖母是外婆,姜乐知和三房是大灰狼。
笑了一阵她便也笑不出了,此事虽对她无害,同时,也让她觉得心中一阵一阵的无力感。
能和先皇之死联系起来,这下,能确定幕后之人就是太后了。
怕是太后从她一去花家就开始计划了。
花家找回了孙子,她算到三房肯定坐不住,花三老爷不在家,就花三夫人那样的人定是会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到时候她去姜家搬救兵,姜家一来人,正好上了她的套。
她再来个栽赃嫁祸。
让花老夫人“中毒”,且此毒稀有,一般人寻不到,在顺势牵扯出先皇死因。
先皇死的突然,不少大臣心中皆有疑惑,奈何无凭无据,都憋着不敢说。
恰好,她找了这个机会,把先皇这事和姜家扯上。
不过,太后此举是何意呢?如此岂不是打草惊蛇?
沈爰知道,太后是不会乱动姜家,她想动也不敢,至少她要顾忌边城燕家。
燕家盘踞边城百年,其势力庞大不可想。
当年,在容朝时,天下有六姓。
蔚、冉、沈、宁、姜、燕。
容朝灭亡,蔚家于北建立北蔚,冉家于西北建立西启。
而其余四家,沈家与宁家归于北蔚,姜家与燕家归于南陵。
两大百年世家,底蕴深厚,势力盘根错节,皇家还不具备能一齐对付的能力。
且姜燕两家还是姻亲,姜丞相的夫人是燕家嫡女。
现如今朝野内外虽风平浪静,燕家安分待在边城,可若姜家临危,则燕家必出。
两家勾结,若出乱子,到时候岂不是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此次太后的目的根本不是陷害姜家。
不陷害又是想干嘛呢?此间必有猫腻。
可让她不明白的还有一个地方,太后既然设了个套让姜乐知来钻,她用什么毒药做借口都可以,偏要用柒靡。
这是巧合还是又一个计划,她知道有很多人都有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想着抓她师父。
柒靡是她师父所培植,可她师父又老爱忘事,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转眼就忘。
若这事一传出去,她师父听到柒靡定会觉得耳熟,然后来此一探究竟。
只要师父一来,他就可能被抓,这是否是姜太后的又一目的呢?
若真的是如此,幸好师父现在被关在明月洲。
她也不知道姜太后此举是否是想一箭双雕。
沈爰的无力就来自于,这些人一个个的脑子也太好用了,自己差太远了。
回京这些日子以来,她都没什么动作,倒是太后雷厉风行。
当然,在她心里可能除不除姜家都不太重要,这南陵谁主对她来说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蔚拂郁。
想起她家拂郁小可爱,沈爰问一旁斟茶的子蒹,“前几日让你和子葭去皇宫照看皇后,皇后过得可还好?”
子蒹斟好茶,回道:“皇后娘娘乐得清静,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沈爰想起初回京之时在城外茶舍听到那三个江湖人说的话,她再次确认,“真的一切都好?”
子蒹点头,“几个月前柳姑娘进宫时,就在皇后娘娘身边安插了我们的人,时刻关注着娘娘的情况,皇后娘娘每日都在宫里烹茶抚琴看书养花,这几个月陛下一次都没去过,娘娘也乐的清闲。”
“然后呢,没有任何事发生?”
子蒹摇头,“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