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回过头来想,路倏和褚钦江两人,确实称得上是勇气可嘉。
在没有任何把握的前提下,将性向和爱意公之于众,不是谁都能轻易做到的。
褚钦江认真思考片刻,回答道:“我一直都很喜欢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很小就喜欢了,只想和他待在一起,很多事情只想和他做,想和他上同一所大学,还想买很多东西给他……”
唐星辰:“……”
瞥见他仿佛吃了屎的表情,褚钦江忍俊不禁:“你自己要问的。”
“不问了不问了,”唐星辰将一瓶可乐塞给他,挥手赶人,“走走走。”
褚钦江摇头失笑,边笑边往亭外走。
走到一半,他又站住,回头问:“你有喜欢的人了?”
唐星辰神情微怔了一秒,嘴角不着痕迹勾起。
“大概吧。”
大概的概率,百分之九十九。
“叮——!”
刺耳铃声乍然响起,午休结束。
徐子梦往座位上一趴,痛苦嚎道:“又要上课了,苍天啊菩萨啊,救救我。”
她自娱自乐嚎了会儿,直起身,摸摸头发挽到耳后,对同桌说:“你物理书借我,我放家里忘带了。”
如今这节点,老师大部分时间都在讲考试卷和习题册,书本用得少,导致大家经常丢三落四。
应程把书扔过去,眼神漫不经心浏览英语文章,用阅读来放松大脑。
他现在倒不像前些日子那么疯狂刷题。
更多的是回归到基础知识点,将高中内容在脑子里整理成框架,从头到尾梳理一遍,防止漏掉某些不起眼的地方。
正阅读到“道德中最大的秘密就是爱”这一段时,徐子梦的声音突兀地插进来。
“这是你的便利贴吗?”她手中物理书翻到最后一页,露出了那张夹在里面的蓝色便利贴,“不像你的字迹啊。”
徐子梦一字一句念着上面的字:“我去去就回——什么意思?”
应程掌心一把盖住,将书抽回来。
“不借了的意思。”
对方的警惕让徐子梦愣了愣,满脸感兴趣的八卦模样:“谁啊?谁写的?”
应程把便利贴抚平压好,若无其事地装聋作哑。
徐子梦压低声音,不依不挠:“求求你了说嘛说嘛,我肯定不告诉别人,大帅哥日行一善,满足一下我这微微微——小的好奇心”
应程依然置若罔闻,她换了种办法,貌似随口道:“字一般吧,估计长得也一般。”
前者终于开口,带着点似有似无的,隐藏在字里行间的强调炫耀。
“很好看。”
也不知道指字还是指人。
徐子梦瞳孔震颤,差点维持不住表情,用气声说:“妈呀……你不会真谈恋爱了吧?”
应程目光瞥过去又收回,合上英语阅读材料,口吻轻描淡写。
“没谈,还没追。”
徐子梦:“……”
半晌,她没忍住卧槽了一声。
—
罗天锡的挂件生活,结束于应程的第二次高考模拟前。
黑社会小老大的工作虽然自由,但偶尔还是得在小弟跟前露个面,巩固一下自己的地位。
前阵儿他手底下几个没眼力见的狗腿子,和人在牌室起了冲突,对方正好是罗天锡的同行。
两人平时井水不犯河水,关系比较微妙,闹这么一出后,间接影响到了上面几家娱乐场所的生意。
应了背后老大的要求,他得出趟远门,亲自去把这事儿解决好。
出门之前,罗天锡再三叮嘱:“别和唐星辰来往,你屋里他那些东西要是不能收拾干净,等我下次回来,你就搬我那去住。”
应程二话没说,把他行李箱往外一推,赶人道:“走吧。”
罗天锡:“……”
没时间和对方掰扯,他警告似的指了指他,拎着行李箱离开。
二模考试过后,时间脚步骤然加快。
应程拿到了715分,不出意外成了全市第一。
而唐星辰通过前段时间的努力,也终于上了五百分。
成绩单一出,他立马打电话向应程邀功:“英语90分,你是不是得请我吃饭?”
应程反问:“你英语90,谁的功劳?”
唐星辰大言不惭:“我的啊,不然是谁的?”
应程:“挂了。”
唐星辰低低笑起来:“别啊,你怎么这么抠门儿,我请你吃还不行吗?”
应程问:“你现在在哪?”
“体检呢,”唐星辰吐槽说,“傻逼学校六点就把我们载上大巴,到医院等了半天,结果人家还没上班。”
今天是高考体检,一中组织高三学生统一坐大巴前往医院,谁知道来早了。
大几百人在院外排成长队,傻不愣登等人开门,看上去要多傻逼有多傻逼。
而且待会儿要抽血,不允许吃早餐,医院外又摆了成堆的早餐摊,潘冕几个饿得都要掐人中了。
应程静了半秒,忽然说:“转身。”
唐星辰脑子没反应过来,身体下意识先跟着转了个方向。
四月份的清晨凉意沁人,口中呼出来的气息形成些许薄雾。
高耸的医院白色大楼外,几条长队排列得并不齐整,乌压压一片,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唐星辰目光穿过数不清的喧嚣人潮,在十几米远外的队伍最末,看见了那个瞩目的身形。
少顷,他唇边笑意明显加深,续上方才的话题:“我说人怎么这么多,附中也是今天体检?”
应程不轻不重嗯了一声。
“小菜鸟,别忘记请吃饭。”
作者有话说:
“道德中最大的秘密就是爱”——出自英国诗人雪莱
为防止被杠,先提前说明,阿程能担任广播剧主役是他自身实力过硬,阮慕的支持只是弥补了他年龄小的“缺陷”,把他放在和别人同一竞争水平线上,不存在走后门一说。
另,相关情节不要代入现实,也不要与现实比较,这是小说,小说的存在意义就是我写得开心你们看得开心,请将小说和现实区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