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出头的姑娘们,稳重中又夹带着几分娇俏,实属冬日一景也。
司远道出声打趣:“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哈哈哈。”
几人见过礼后,杨云照含笑看向谢玉衡,柔道:
“竹书几个皮猴子,撺了个局。”
“打算去城南,无偿给百姓们写楹联。”
“托我们来问一声,侯爷可要一道前去,凑个趣儿。”
谢玉衡掸了掸衣袍上的褶皱,起身。
“姐姐们诚心相邀,玉衡怎有不去之理。”
见此情形,孟婉宁忙着人去灌汤婆子,又拿来大氅。
确保她家衡衡,从头到脚都是暖的。
这才慈爱地替她理了理发,“去吧。”
城南。
城南多贫困之家。
一年四季之中,冬日是最能体现,一个家庭财富水准的季节。
又一个耳生冻疮,手肿如萝卜的老婆婆,前来领春联。
杨云照眼尾泛红,只觉心中,像是塞了一块浸了水的棉花,难受得紧。
今日无雨,雨滴却滴落在红纸之上,一滴又一滴。
老婆婆颤颤巍巍开了口:“小姑娘这是咋啦?”
“莫不是瞒着家里人出来的......家中大人不准?”
“老婆子不要这楹联了,你快家去吧,昂——”
杨云照摇头,想要说话,眼泪却掉得更加厉害。
不远处的谢玉衡见了,离开自己桌席。
眼神示意谢云华,先扶杨云照到一旁歇着。
继而换上笑颜,同老婆婆解释道:“家姐心善,见不得百姓生活苦难。”
老婆婆抓了抓有些发痒的手,往杨云照的方向看了一眼。
确定其无事,才收回视线。
和蔼道:“这有啥的。”
“更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现在能吃饱穿暖,已是神仙般的日子哩。”
“冻疮嘛,常在外边走动。洗衣洗菜的,都有的啦。”
说话间。
谢玉衡已写好一对楹联,将其用镇纸压住,等候墨干。
少年看向老婆婆,温声道:“您哪日得了空,可到怀贞坊的杏林阁去。”
“那儿,每日发放治冻疮的药膏,不要钱的。”
老婆婆听后摇了摇头,“老婆子都一把年纪了,不讲究那些个。”
“还是让年轻的娃子们去领吧。”
谢玉衡哭笑不得,只能让容时从马车里,拿来药箱里备用的药膏。
连带着墨迹已干的春联,一起卷好,塞入老婆婆手中。
“你这孩子......”老婆婆眼角湿润,“你们是哪家的啊?”
她在上京,也生活了大半辈子。
咋从没听说,哪个富贵人家子弟,出落得如此菩萨心肠。
“我们都是大梁的子民!”
谢明诚的声音,从街巷的另一头传来。
少年牵着马,脸上挂着明朗的笑意,往谢玉衡这处走。
谢玉衡眼前一亮,搁下笔,连忙唤道:“二哥!”
谢明诚喉头滚动几次,思及在外,到底是未唤出谢玉衡的名字。
三步并作两步,几息就到了近前。
“刚回府,听娘说你们出来了。”
“怕你不安全,便寻了过来。”
这个不安全,自然指的是池家。
池柏下毒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