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他们,从来都不是竞争关系。
以后,他们之间也不会是......
馆内喧闹不过片刻,就全都安静下来,乖乖听讲。
谢玉衡期间又将今日临时朝会之事,拿出来让众庶吉士议。
分为两派,一方充当大梁,一方充当扶桑。
大梁出策,扶桑解策。
查漏补缺,不断完善,倒还真的议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谢玉衡直接让人回东厅,拿一本空白的折子来。
提笔将众庶吉士议出的结果写上,未署自己的名,只言共议之论。
在众庶吉士手中传阅过一遍后,方落上翰林院学士之印,着人送去给陛下。
“你们说学士大人之后,会去哪个衙署啊?”
“要是考得不好,能分到学士大人手下干活也不错啊,至少不会被抢功!”
“诶,会不会是直接入天官衙门?”
所谓天官,自是六部之首,吏部。
“可我觉得大人很适合工部......但工部在六部之中属最低......”
诸多议论纷杂,不止庶吉士们好奇。
就连皇城各公廨的官员们,亦是好奇得很。
户部公廨内。
右侍郎戴辑,看着顶头上司郑修,道:“尚书大人。”
“那江陵侯,在荆州可是被当财神爷一样拜的。”
“这您不得想想法子,同纳兰尚书说说,给分到咱户部来?”
“不说别的,就那公厨改革。”
“只要江陵侯一开口,陛下保准立马就能下道旨意,命各部配合。”
“比您......天天被礼部那群老狗骂好多了。”
郑修额角青筋狂跳,什么叫他被礼部的老狗骂?
等礼部问户部要钱,有得他们哭的时候!
郑修冷哼一声,道:“你当老夫这点账都算不明白?!”
“此事,不在纳兰尚书管辖范围之内。”
言下之意便是,谢玉衡去哪,吏部尚书说了不算,得看陛下想让她去哪。
戴辑遗憾地,捋了捋胡子。
琢磨着,要不趁散馆考试还未开始,先到观内拜拜各路神仙?
保佑陛下将江陵侯分到户部来。
同样的事,亦在工部上演。
“杨大人,您可是江陵侯的师叔啊!”
“咱们能不能硬起腰杆,就看您可否把谢江陵拐来工部!”
杨成务:“......”
“本官是他师叔,那老......司尚书还是他师父呢!”
师叔再亲,能亲过师父去?
况且,工部还有个池观旭,杨成务也不是很想那小家伙来。
万一他不在公廨的时候,池观旭以官职欺压,他家宝贝师侄咋办?
思及此,杨成务连连摆手,“去去去,闲得没事做,就下船厂去当木匠。”
小官只能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杨成务办事的厅堂。
诸多猜测云云,但大家都默契觉得,谢玉衡绝无可能入礼部。
虽然江陵侯平日里,看着谦逊有礼......
但,那是你和他不熟!
熟了便知,这厮长了一副黑心肝,反正和礼挨不着边儿!
到时候,可别把礼部那群老头,气成了太医院的常客。
甭管外界议论如何纷杂,谢玉衡依旧每日按时点卯。
给庶吉士们补课,又或是写稿,偶尔被唤去垂拱殿议事。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
十一月廿九,冬至,翰林院散馆考试,也如期而至。
谢玉衡沿着下人扫出来的道,刚出了院子,就见大哥等人早已等候在外。
梅风搅雪,竹影铺阶。
“可算出来了,唉,不得不说,也真的羡慕家主的睡眠质量!”
许律站在一棵大松柏树下,含笑看着红袍白裘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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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衡扬唇笑道:“你若羡慕,只管寻知意姐姐,开一副安神助眠之药便是。”
许律摇头,“近来天气愈发寒凉,城中生病的百姓也不少。”
“她啊,忙着呢。”
谢竹书也学着许律的宠溺语气,道:“哦~她啊,忙着呢——”
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许律:“......”
迟早把这些损友都沙了!
众人一道去饭厅用了早膳,临出府时,许律等谢玉衡和司远道走过。
而后迅速踹了道旁的树一脚,枝头细雪纷扬而下。
同时响彻云霄的,还有谢竹书一声尖叫:“许律——”
谢玉衡早在许律踹树之时,就已攥紧裘衣,替先生挡住后边袭来的寒风。
听着后方传来,骂骂咧咧的吵闹声,司远道抚须:
“老夫没事,一把老骨头还健朗着呢。”
他说完,反倒是担忧地看了谢玉衡一眼,“倒是你这孩子,身子当真无碍?”
本来相处多年,司远道也信杜笙和吴大夫的医术。
奈何八月十五,这小家伙昏厥亦是为真。
谢玉衡摇头,“真的没事,玉衡骗先生作甚?”
至于,自杜笙之口流传出去的......她恐惧烟火之事。
谢玉衡眸中浮现笑意,有的事自己知道就行,无关大碍,也不需特意解释一番。
倒是月初时,楚珩旁敲侧击询问过一次,她怕鞭炮否?
烟花,她都不怕。又怎会怕鞭炮,她又不是年兽。
只是没想到,后来楚珩直接下令,上京城内今年过年禁止燃放烟花......
待她知晓时,旨意已下......
她严重怀疑皇上,是想把宫城过年燃放的烟花的钱,也给省了。
毕竟宫城之烟花,大而华丽,最重要的是——造价也贵!
放一次烟花,少说都得几万两银子,干点啥不香。
.......
各庶吉士皆往翰林参加考试,而此时城南。
第一批从西域收羊毛回来的商队,正在排队等待守卫查验。
不止查人户籍路引之类的,就连货物也需检查一番,全部查验完,才可入内。
“这是发生啥事了,咋查得这么严啊?”
商人双手互插袖中,说话间呼出一团白气,疑惑的目光看向周围之人。
旁边挑着箩筐的百姓,瞥他一眼,确定是大梁人,才道:
“前几日高丽的国书递到了,说是一个啥皇子要来。”
“你说这玩意,他是不是有病啊!不好好搁家里过年,四处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