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交州的百姓,家家户户省吃俭用,从嘴里省下一点粮食,以供军粮!”
“诸卿可还记得,曾许下之言。当使称常平,使心如明镜,辨善恶是非!”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诸卿!”
楚珩的话犹如一根大棒槌,敲在每个背离本心的大臣脑门上。
当初造反图的是什么,是为天下百姓能安居乐业!为了掀翻楚天辰的暴政!
谁能保证今日之他们,他日不会被人推翻,成为乱刀之下一缕亡魂。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彼为善之。”
“得陛下如此圣明之君,亦是天下百姓之幸矣。”
江陵侯略显稚嫩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内,亦回荡在每个人的心头。
有人心中唾骂谢玉衡小小年纪,竟学起户部尚书的做派,拍人马屁。
有人鼻头眼眶皆是一热,险些落下泪来。
能让孩子们吃饱饭,穿暖衣,本就是他们最初的心愿。
而今,下一代中最出色那一个,与他们同在此处。
何能不动容乎?何能不叩问自心,有愧乎?
然,真正的马屁精户部尚书,一个出列,举着笏板板板正正行了个礼。
而后,高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陛下圣明啊!”
这殿中,心思各异的大臣们,也只能跟着附和其言,高呼楚珩乃圣明之君也。
范泓的落幕,成就了光禄寺左少卿,褚绪。
一越成为新的光禄寺卿,可惜今日他并没有上朝的资格。
不然定是觉得,当日向谢玉衡请求,将江陵厨子提为厨掌事之举,实乃一步妙棋。
礼部又将八月十五秋祭月的安排尽数禀报,此后无人再有事要奏。
可陛下未言退朝,众臣也知为何,只能站在原处默等人来报。
殿外,浮云舒五色,玛瑙应霜天。
同一片浮云之下的上京城中,今儿多了许多卖‘抱’的小童。
“卖报咯,卖报咯,黄麻纸的一文钱一份!”
总角小童腋下夹着一沓报纸,另一只手里也拿着一张,向路过的行人挥舞。
可惜归义坊内,尽是一些打铁的粗人,手艺代代相传,识字的倒真没多少。
一个光着膀子,卷着裤腿的大汉,嘴里还叼着一根毛针草。
他手心朝上,冲小童道:“拿来看看!”
“不行,这要钱的,你看了不买怎么办?”
大汉快速咀嚼掉毛针草的甜,仰头一啐,吐出老远。
然后冲着小童,一挑眉:“嘿,你这小子怎么做生意的?
“老子不看看货好不好,怎的知道该不该买?”
小童一听,挠了挠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只能弱弱的将一份报纸递给了他,那大汉看了许久,就在小童鼓起勇气想要开口,问他要钱的时候。
大汉将报纸扔回他脸上,摆摆手道:“也就那样吧,不买了不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