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子,是来游玩的呢。
他出身商贾之家,对府报增收什么的,没有兴趣。
只是苦了他与另一位修撰,得此同僚。
是万不指望,谢玉衡能分担修史之任一二咯。
且不管他心中有多少忿懥,谢玉衡直近午时,亦未动一书,一笔。
不曾修史,也不曾落笔书写文章。
心静,则神策生,虑远,则计谋成。
府报的成功她并不担心,只是这文章比之殿试,重要性没差多少。
若写得不好,不止是丢她与先生的颜面。
还有点她为状元的皇上,及江陵诸多百姓。
午时,悠扬的钟声,回荡在宫城内。
谢玉衡起身,同兄长一起,往翰林院膳房方向走去。
池松亦默默跟在二人身后,谢玉衡回眸扫了他一眼。
在国史馆中,惟他们三人是新入,许是其有抱团取暖之意。
谢明礼温声问道:“文章可有头绪了?”
谢玉衡点头,“准荆州试行火车之公文,想来近日也该到江陵了。”
“加之中秋在即,玉衡心中已有锦绣文章。”
兄弟二人说话,并不避讳池松,不论是对朝政之见解,或家长里短。
都让池松觉得,他像沟渠里暗不见光的鼠蚁,窥探着人间之光。
回想幼时,母亲常教导他君子之道。
可他如此行径,实与君子不相干。
池松藏于袖中手,悄悄握紧。
在下一个路口时,池松陡然加快脚步,先谢玉衡二人而去。
他会想其他办法,取得池观旭的信任,但不能祸害了大梁的栋梁之才。
盯着池松匆匆远去的背影,谢玉衡指间微动,摩挲着腰间红玉。
这池松,自会试之后便再没针对过她,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总不能是因池柏,被调离了上京,不也还有个池家二爷在嘛。
翰林院膳房在庶常馆旁边,修得宏大严整。
墙壁上还刻有大家之文,圣人之训。
早有光禄寺的杂役,将饭菜端来,其相不佳,味却是甚香,与之往日猪食好得太多。
有侍读啧啧两声,众人却莫名都懂了他的意思。
范泓,尸位素餐也!
谢玉衡路过五经博士那桌时,亦听有人小声咒道:“王八蛋,最好别回来了。”
五经博士乃世袭制,代代相传,家中富裕,鸣钟列鼎。
若非‘生活所迫’,谁乐意吃光禄寺的猪食啊!
谢玉衡有两份餐食,一份是江陵侯的,一份是修撰的。
她一人自也吃不了那么多,由谢明礼帮拿一份,便去寻许律和谢竹青了。
与此同时。
皇城内,都察院膳房。
比之宫城内的翰林院,都察院的饭菜更早到一些。
可是!在场御史无一人动筷!
谢竹书饥肠辘辘,欲哭无泪,望着最前面的左都御史。
这小老头是真能说啊,一连训诫了近两刻钟,都不带休息会儿的。
“至论不如清,清廉之名靠的是清廉之为!”
“而百官之清廉,除其个人修身外,还需得都察院时刻监督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