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泓听得满头大汗,昨日小舅子同人打架入了京兆尹大牢,还是他给出来的。
忙不迭出了列,高声道:“臣冤枉啊!”
“臣谨行俭用,节衣缩食。一年到尾不过两身新衣。”
“便是鞋袜破了洞,缝缝补补又将就着穿用。”
“方御史弹劾也得讲究个证据,莫要仗着自己御史之身,就可以搬弄是非,无中生有!”
谁人不知前些日子,方风煦被陛下嫌弃,罚站承天门,直至天渐黑才出宫。
谢玉衡垂眸,原来‘厨王’御史,是池观旭的人。
方风煦气势毫不见微,继续道:“臣确实没有实质证据。”
“只是昨儿休沐,臣在酒楼遇到一人。其自称,乃光禄寺卿小舅子的结拜兄弟。”
“可将不好的食材高价卖出,便是再多也吃得下,且每日都收!”
“敢问范大人,除了光禄寺,京中谁人还能用得上那么多的食材?”
“各衙署,可是没给光禄寺公厨银子?难道我等就不配吃点好的?”
字字诛心,句句入骨。
本只是看戏的大臣,也怒瞪范泓。
天杀的,那猪食本也吃着习惯了,谁知瑞王从江陵带回了好些厨子。
那饭菜做的嘎嘎香!
对比之下,光禄寺厨子做的猪食,愈发难以下口!
可惜江陵厨子不太多,太后太妃那边还送了几个过去。
而今只有二品以上官员的午食,才是江陵厨子做的,旁人只有羡慕的份。
范泓脑瓜子嗡嗡的,巫凡的结拜兄弟......他都不知道有多少个。
一咬牙,给方风煦反扣一口黑锅回去。
“无证之言,岂能上堂乎?”
“那臣还说今儿一早遇到一人,说方御史狎妓呢!”
早预料到范泓会反扣一口大锅,方风煦勾唇一笑,道:“那人名唤张先,家住宣阳坊。”
“陛下圣明,且派人查探一番便知真伪。”
“倒是范大人,同朝为官,竟......”
方风煦摇了摇头,似不认可范泓此般,狗急跳墙之行径。
话至此,想来那名为张先之人,已然被池家收买。
谢玉衡指间摩挲着象牙笏板,仅一个拉肚子,池观旭就要把人搞垮......
真是一把好刀,下次还借。
散朝后,范泓就被都察院同大理寺的人带走,一切事务暂由左少卿负责。
方与司远道道别,往翰林院的方向走,一人拦住谢玉衡的去路。
男子向谢玉衡深鞠一礼,“下官乃光禄寺左少卿,冒昧拦下江陵侯,实属抱歉。”
谢玉衡摆手,男子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听闻瑞王带回京的厨子,出自谢氏书院。”
“下官想问问侯爷,这厨艺可外传否?”
“你想要江陵的厨子,教那群尸位素餐之人?”
谢玉衡挑眉,她用朱雀的鸟头都能猜到,光禄寺内的厨子,起码一大半是范泓的人。
男子连连摆手,“不不不,下官是想让他们作为厨掌事,指导厨役烧菜。”
“如此一来,其他官员就不用继续吃,那等猪......猪都觉得不好吃的饭菜了!”
男子擦了擦额角的汗,平日骂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