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海棠树下石凳上,谢玉衡幽怨地看着自家先生。
司远道:“......”
不敢对视,根本不敢对视,心虚!
直到晨钟报晓,司远道这才把笏板往谢玉衡手里一塞,拎着小弟子出了门。
一路往皇城而去,雄赳赳,气昂昂。
叫含光门的守卫见了,心下嘀咕:往日里司大人,不都是踩着点去上朝的吗?
今日咋跟打了鸡血似的。
待瞧见他身旁的小少年,便又觉得许是做师父的,要给徒弟树立正面形象,吧?
一路疾行到中华门外,结果中华门还没开!
又等了一会儿,才陆陆续续有官员到来。
司远道慈爱的替谢玉衡整了整,已经很整齐的衣冠......
“咦司近舟,你咋把小玉衡带来了?”
杨成务一出声,顿时吸引住所有官员的视线。
司远道抚着山羊胡子,笑道:“哎,昨儿这孩子,不是被陛下宣进宫了嘛。”
“这不,今日就让上朝来了哈哈哈。”
杨成务嘴角抽搐,如何不知道老友的那点花花肠子,暗骂一句臭不要脸。
走近谢玉衡,银发老者掏出一把人参糖来,温柔嘱咐道:
“待会儿若是站不住了,便吃一颗。”
“多谢师叔。”
谢玉衡乖巧的模样,引得不少官员上前搭讪。
“司大人真是好福气啊,有此弟子继承衣钵,此生无憾矣!”
司远道哈哈大笑:“哪里,哪里。”
“还是陛下有眼光,指了个这么好的徒弟给我。”
同僚咬牙,好恨啊。
当初辞官的怎么不是自己!
“听闻江陵侯做一车,可日行千里!”
司远道谦虚道:“小孩子做的玩具,一开始也没想到,能有这么大作用。”
同僚握拳,手好痒啊。
谁家孩子做玩具,能做出这么个玩意来!
谢玉衡拉了拉司远道的袖子,先生再这样炫耀下去,恐怕离被打不远了……
正好此时身后的中华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各大小官员忙噤了声,往内走。
司远道手护着谢玉衡半边肩膀,避免小家伙被人不小心撞倒。
入了中华殿内,因着天色还未大亮,两侧依旧燃着蜡烛。
文官站左,武官站右。
因为大、中、小朝会皆有,所以每次站位也都不太一样。
还有最近调入京中的官员,因不懂站位之别,同人争吵起来。
眼见都察院那帮御史,掏出炭笔kuku往笏板上写。
谢玉衡小声问道:“先生,我站哪啊?”
按官阶名次站列,侯爷该是站一品大员之后,二品官员之前。
可小家伙是县侯,乃三品……
若按其在翰林院的官职,乃从六品修撰,压根没有上中朝会的资格。
司远道也有些懵,唤来叶仲良。结果他一个礼部尚书,居然也不太清楚!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快步过来,见了礼后。
他开口道:“陛下让杂家来和侯爷说一声,您站在二品之后,三品之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