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院柳氏,绣堂夫子孟婉宁,乃至于云华、知意等人亦在其中。
杜望舒先是向吴大夫敬了酒,末了,又望向大圆桌另一边的女客。
谦逊拱手一礼道:“于众人面前相邀,实属望舒失礼。”
“只是家父来信,催促某快些回京。故而,望舒诚邀谢姑娘入太医院。”
“不知可愿否?”
在场的谢姑娘有好几个,但懂医术的,唯有谢知意一人。
谢玉衡坐在男客这边,左手一个小碗,是父亲给剥好的虾团。
右手一个小碗,是大哥给挑干净鱼刺的纯肉。
她看向对面认真思考的知意小姑娘,也好奇她会做何选择。
谢玉衡的目光又落到许律身上,这厮竟然一脸平淡!
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在看,颇有废寝忘食的境界。
谢明礼轻笑一声,压低了声音同她解释道:“他先前懵懂不知自己心意,全凭热血行事。”
“而今明了,自当保持距离,方乃君子所为。”
谢明礼乃君子也,许律亦是之。
爱是克制,是守礼,是万事以对方角度着想。
听着杜望舒的话,许律看不见书,食也不知其味。
太医院不同于别的地方,有女医专门给宫中娘娘们看诊。
是以,杜望舒作为院使之子,相邀入院,倒也未有不合理之处。
只是此去太医院,风险势必倍增。
他尚未朝考,身上没个一官半职。若有事,他鞭长莫及,束手无策。
可见她有好的前程,苦学多年之才,可展于世人之眼,他也由心感到高兴。
谢知意沉思许久,方起身回了一礼,道:“多谢小杜太医相邀,只是知意意不在太医院。”
她欲广收弟子,扩招女医,开医学考试。
这些,入了太医院方寸之地后,实施起来太过困难。
虽有荣身,亦受其困。
她自认无家主之能,可行两全之法,唯有舍其一了。
接连被拒,杜望舒说不遗憾都没人信。
他自嘲地笑了笑,又道:“既如此,不知两位可有举荐之人?”
“在下可推一名御医,一名御医又可配两名医士。”
也就是三个名额,医士相当于御医实习生。
谢玉衡在脑中,将药堂学子过了一遍。
目前能独当一面的,也就谢知意一人,其他都还差些火候。
这大夫可不是农户,误诊又或是开错了方子,都是要死人的。
细细想来,杜望舒果然还是冲着药堂夫子来的。
果然在皇城混的,没一个简单,都是狐狸精!
那厢,吴大夫同杜望舒,及谢庭江这个山长离席,到一旁茶桌去商谈合适的人选。
楚琛已经吃得饱饱的,往椅背上大爷似的一靠,感慨道:
“也难怪你这小家伙,要举荐厨子入光禄寺。”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对比之下,光禄寺那群蠢猪做的,简直就是猪食!”
谢竹书认可点头:“猪做出来的,自然是猪食,因为他们自己就是猪啊。”
谢竹青扶额,堂弟这嘴快的,他想捂都来不及。
谢竹青亦未见过瑞王之真容,只就其骂光禄寺的人,毫不畏惧之意,可知其身份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