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楚琛还是陈秋的随从,出声问道:“这一路走来,怎大多都是女学子啊?”
旁边一位药堂学子,骄傲道:“那当然是只有咱一家书院,教女子学医。”
“这些翻药材的小姑娘,都是云华姑娘从扬州带回来的。”
小姑娘们长相都不错,若落在其他人手中,指不定就要沦落到烟尘之地去。
谢玉衡接话道:“这般苦是苦了些,以后都是她们自己吃饭的手艺。”
“不苦哒,比在家里好多啦!”
“可以吃饱饭饭,还不用因为弟弟,寄几摔跤被娘亲打!”
“我好喜欢这里呀!要是能早点来就好啦!”
靠近门边一位小姑娘蹲在地上,手里拿着药材,仰慕地看着谢玉衡。
她听大姐姐说了,都是因为这位穿红衣服的哥哥,才有了谢氏书院。
谢竹书嘀咕道:“我小时候摔倒,我娘不仅不打我姐,还接着揍我呢。”
“边揍边骂我,两只眼睛是油灯,只管亮,不管看......”
楚琛挑眉,“你娘骂得没错啊。你自己摔倒的,为何要打你姐?”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竹书连连摆手,解释道:“我是在想,是不是因为我娘并不偏心于我,所以姐姐才那么优秀。”
谢竹书龇牙一笑,他姐可比许多男子都厉害呢。
他与有荣焉!
容时带着一身汗意,回到谢玉衡身边,小声说了几句。
谢玉衡点头,转看向谢明礼道:“有劳大哥,替玉衡带两位叔叔去别处逛逛。”
一行人兵分两路,惟在旁指导药堂学子的杜望舒,暂时留下了。
谢玉衡来到药堂中院时,一位老者正同那老妇人吵得热火朝天。
老妇人忽然尖叫着,冲向檐下的叶翠芬,又黑又长的指甲,欲毁了小姑娘年轻娇嫩的脸。
“小小年纪不学好,挑拨长辈和离。”
“你这搅事精,以后谁家娶了你都不得安生——”
谢玉衡揉了揉耳朵,吐出一个字:“吵。”
闻言,容时直接横剑在叶翠芬前面。
老妇人抓了一手的血,当然是她自己的血。
趁老妇人尖叫出声前,回过神来的叶翠芬,抓起条凳上还没来及清洗的纱布,塞入其口。
带着脓的药纱别提多恶心,老妇人欲用被割破的手取出。
谁知容时的剑像是长了眼睛,手到哪,剑就跟着到哪。
谢玉衡看向叶里正,叹了口气道:“此乃叶氏家务事,按理来说本侯管不着。”
说是这么说,但在这灼灼夏日里,叶里正却听得满身直冒冷汗。
谢氏管不了叶氏,但这里正......江陵侯还不是想换谁就换谁。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叶里正欲哭无泪,只能对谢玉衡道:“侯爷稍等,卑职定给侯爷一个满意的交代。”
......
蝉鸣夏燥,谢玉衡坐在廊下条凳上,容时在旁轻轻打着风。
她微微侧目,望向端着血水,进进出出的药堂学子。
少年眸色起起伏伏,不知在想些什么。
容时出声安慰:“吴大夫医术高超,想来定能母子平安。”
谢玉衡摇了摇头,“并非忧虑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