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律拿眼神示意谢竹书带小玉衡出去,语带嘲讽道:
“哟,这不是那日的婶子吗?您这么快就改嫁了呀?”
谢玉衡挑眉,不动异能,她亦大概猜到里边是什么个情形。
在妇人再一次撒泼中,容时直接擒着屋主到了院中。
谢玉衡坐在石凳上打眼一瞧,赫然又是一个扶桑人。
个子比之山下兄弟要高些,也没那么丑。
只是这能在城中做更夫,想来户籍之事还有待推敲,指不定还有大梁官员搅合在内。
这等麻烦事,谢玉衡不想参合。
打了个手势,示意容时把小八嘎给庄昀的人送去。
那扶桑人本以为会遭谢玉衡一番审问,谁曾想直接被捆成麻花,抬上了马车,不知驶向何方。
次日,除得知吴大夫在尝试开方外。
另有钱唐临时县令信笺一封,上言:‘日前,江陵侯逮一倭,其任更夫,疫属人为投毒。’
喜怒交加,险些没把多日操劳的庄昀干晕过去。
一番思量过后,庄昀只身前往附近一村落,敲响了钱唐县武德司据点的大门。
永平六年,夏。
六月十五,楚珩下朝后便收到扬州武德司的急信。
待展开一瞧,看得大梁皇帝陛下两眼发黑。
北有匈奴虎视眈眈,西有乌孙狼崽子。
南有万象暂时是安分了,这会儿销声匿迹许久的倭国又来凑热闹!
不过转念一想,好在,此次扬州巡抚派的是庄昀。
楚珩手持信纸靠近烛台,看着燃烧的火苗,眼底匿藏着深不见底的寒潭。
近来,不时有开国功勋之后‘满腔热忱,好言劝谏’让他下罪己诏。
以平上天之怒,早解扬州之祸。
信纸尽数焚为灰烬,楚珩吩咐道:“听闻扬州有灾星现世。”
“属实让朕寝食难安,着钦天监监正速来见朕。”
“是。”
殿中一宫人默默退了出去,楚珩也坐回龙椅神色晦暗不明。
他睨了一眼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陈秋,沉声问道:“你说那小家伙啥时候回京来?”
周参云上的折子看得他心怪痒痒,待他派人去荆州,谁知扑了个空!
那小家伙一日不得安生的,把自己折腾到钱唐县里去了。
唉,叫他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生,深怕这小苗苗一不留神染疫折在了钱唐。
“这,臣也不知啊……”
“不过吏部那边给的假是三个月,想来最迟八月前也该回京了。”
楚珩赏了他一个白眼,尽是废话!
骂道:“你就不想看看,那日行千里的蒸汽机车?”
陈秋沉默片刻,委婉提醒道:“臣是想的,但国库的条件许是不太想。”
“给朕滚一边去,看着朕就心烦。”
陈秋依言往旁边站了站,笑道:“不过臣倒有一法子,或许能让江陵侯提早回京?”
楚珩端起茶盏,猛灌一口后,眼神示意他有屁快放。
“这孟昌爵位是一撸到底了,可他府上属于伯爵之物,至今未归还完。”
“不过,孟昌到底占了个长辈的名分在,不若问问江陵侯本人如何处理……”
陈秋眨眨眼,余下之意尽在不言中。
说来这孟昌也怪倒霉,正好那几日陛下因扬州水情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