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满城的人皆咳之,而依旧未得根治之法,等待钱唐百姓的唯有——烧城。
每个人心中都像压了一座大山,压得他们都快喘不过气了。
终于,在这日发放每天的汤药时,有人憋不住,彻底爆发了。
“天天喝这苦药汤子,老子舌头都要苦掉了。”
“也没见咳嗽咯血的人少一个,喝你大爷的,一群庸医!”
男子一脚踹翻滚烫的汤锅,后边掌勺的差役一个躲闪不及,大半个身子被热汤浇灌。
“啊——”
差役痛苦的哀鸣,像是进攻的号角,又好几个壮汉去踹汤药、火炉。
已是炎炎夏日,再加之以滚烫的汤药。
一时间,此处发药的窝棚,如同人间炼狱般可怖,皮肉翻滚,血肉横流。
更有甚者,直接抓过身旁的妇女上下其手,揉捏搓圆。
男人狠狠扇了身下挣扎的女人一巴掌,骂道:
“给老子装什么贞洁烈女,你那痨病鬼进疠所好几日了。”
“难不成,你还指望他能回来救你不成哈哈哈哈——”
女人像是被扼住喉咙,无声落泪。
此处,乃城南最偏僻处。
便是巡逻的士卒,来回到此也得一盏茶的功夫,谁又能来救她呢……
对上临街窄巷里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女人拼命了地摇头。
不要出来囡囡,不要……
这些人已经不是人,是畜生。
她的囡囡才五岁,万一畜生们对其下手。
她还那么小,以后该怎么活啊……
‘啪’的又是一耳光,男人啐了口唾沫到她脸上,暗骂一句婊子。
趁妇人头晕眼花之际,哗啦一声,公然行起了那苟且之事。
巷子里的小姑娘懵懵懂懂,只见娘亲被人按在身下揍打。
气呼呼扔了爹爹给编的草蚂蚱,挥舞着小拳头冲那男人而去。
“不许你欺负娘亲——”
粉嫩嫩的小拳头,砸在男人身上不痛不痒,倒像是捶背一样,令人舒坦。
男人狞笑两声,“痨病鬼好福气,可惜是个短命的,只能由我代为享用了。”
“不许你说爹爹是痨病鬼,他会好的,会好的!”
小姑娘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泛着晶莹点点。
街头田大娘总是爱唤她小痨病鬼,田大娘坏,这个人也坏!
小姑娘张开嘴,露出小颗可爱的小虎牙,然后......
“嘶——”
男人重重吸了一口气,感受到背后传来的痛意,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
反手给了小贱丫头一巴掌,男人骂骂咧咧从女人身上起来,却又被妇人死死抱住了腿。
妇人头晕脑胀的,只看见女儿一团模糊影子。
她费劲全力嘶喊道:“囡囡快跑,到主街上去——”
话未说完,男人就给了妇人心窝处来了一脚。
囚禁男人双腿的胳膊无力垂下,妇人嘴角溢出鲜血,只一双眼依旧追随着那团模糊的影子。
嘴唇开开合合,再没发出一丝声音。
这种闹剧,在这片小天地比比皆是,人人自顾不暇。
躲在房屋中的人不敢出门,恐也成了一缕幽魂。
壮年男子身高腿长,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小姑娘擒在手中,气愤之下欲将其直接摔死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