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坊门后,除收到谢玉衡兄妹二人,被授予官职的勅令外。
另还收到平安镖局的书信一沓。
不止有家里人给谢玉衡兄妹三人的书信,其他族人写给自家孩子的书信也在内。
将书信分好,让容时去各院里叫人来取信。
谢玉衡拆了一封又一封,直至看到伯母给她写的信。
‘池柏于扬州贱卖良品澡豆,于当地玉昭堂生意冲击巨大。’
‘然,玉昭堂每日依旧照常启板,伙计工钱照旧发放,令着人每日购入上品澡豆。’
‘虽有些损失,然就长期而言,若其澡豆一直保持低价,池家大亏。若其改换配方,商誉大损。’
‘衡衡不必担心,万事皆有伯母在,定叫那池柏赔得裤衩子都不剩!’
谢玉衡看至最后一行,噗嗤一笑,伯母真是越来越有霸道女总裁的风范。
她早知池柏被其大伯发配到扬州,当小吏准没好事。
毕竟池家两房不和是假,官商互相成就才是真。
只是万万没想到,池柏竟同玉昭堂打起了商战。
若有当地有豪绅,提前收购澡豆的原材料,可直接断其七寸,池家血亏。
只是扬州多产丝绸,而丝绸出口西域之西。
又需经乌孙国之手,想来也没哪个富商敢出手给池柏添堵。
谢玉衡叹气一声,现如今表面上是乌孙暂牵制住了西匈奴,指不定哪日就反了水。
“可是忧愁扬州玉昭堂的生意?”
见妹妹叹息,谢明礼温声问道。
谢玉衡摇了摇头,“扬州那边,已托爹爹备好两手准备。”
“惟每年端阳节前后暴雨,苦了当地百姓。”
尤其是扬州钱塘一带,也算是谢谦一脉真正的祖籍......
若逢大暴雨,江堤渗透,甚至决堤都是常有。
谓之福源水路,漕运便捷;祸也源水,天灾难挡。
不,祸源自池家灾星!
齐史有载:‘夺门之役,池石密谋,左右悉知,而以报谦。’
‘时重兵在握,灭池石如摧枯拉朽耳......’
先祖明明可以杀了池石两家,甚至夺了大齐的江山。
然,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大齐的江山社稷,他什么也没有做。
池石为让叫门天子皇位坐得稳当,还要给先祖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可笑,何其可笑。
而至今,先祖之名,仅流传野史之间。
正史,依旧是歪曲非直的正史。
拿热武直接炸了多没意思,她要池家也同样尝尝脏水的滋味。
还有那个池家外孙乌孙昆莫,也得抓来玩玩才是。
谢玉衡眸中划过一丝狠厉,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她的头顶,安抚地顺了顺。
谢明礼柔声道:“要不,做点别的转移下心神?”
“怒伤肝虑伤脾,莫因贼鼠气病了我们家的小状元。”
谢玉衡阖眼深呼吸几次,压下心底的烦躁,略作思量道:
“玉衡想吹玉笛,大哥陪奏可否?”
“......甚好,近来教京兆尹官吏学绘,我也许久未碰琴了,想来指法生疏不少。”
“你不说,改日我得了空,也定要找玉衡合奏一番。”
谢明礼身姿挺拔,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让人见之如沐春风。
来拿信的谢竹青打了个寒战,夭寿了,好哥们的耳朵该不会出了毛病吧。
玉衡之笛,岂是人间可闻?
该是九泉之音,听者不可瞑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