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队伍顿时陷入安静。
梅行云忙吐了瓜壳,找补道:“我没有嘲讽你们的意思啊,就,就觉得那孩子不过五六岁的年纪,所思所想怪多的.......”
梅行云向甄酉谦投向求救的视线,成功得到大舅子一枚白眼。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从小受中长辈宠爱,无忧无虑。”
甄家中可不像梅家、许家那般简单,他父亲给他造了不少庶弟,就连庶兄亦有。
得亏外祖家给力,不然...渣爹宠妾灭妻未无不可,亦幸得如今有律法约束。
加之他从小努力勤奋刻苦,又与江陵侯交好,而今才能稳坐甄家下任掌舵人的位置。
谢如月脸上挂着淡然的笑,柔声道:“农家孩子所谓的懂事,不过是懂得如何替家中分担农务罢了。”
“如甄大小姐那般,从小造就的八面玲珑心,却是我等需花上大量时间才能赶上。”
谢如月仰天兴叹一声,她走了十几年才拥有一个正常无歧义的名字。
不再是招谁而来,不再是迎谁而来,亦不是盼谁而来。
孟婶婶给她们取了好听的名字:如月、如星、如光。以孟婶婶的才华,自是取得出更有深意文雅之名。
但孟婶婶说,望她们姐妹三人从今往后,人如其名,受万众瞩目。
她心悦之,只觉极好。
谢如星握着大姐的一只手,谢如光不甘落后忙挽着另一边胳膊,三位妙龄少女并肩而行,为萧萧秋色平添一分活力。
谢玉衡把玩着手中青枣,缓缓道之:“如月姐姐说得极是,那些个钟鸣鼎食之家的世家子,从小耳熟目染,熟知常人不知之事,便是将来走何种路亦家中早早做好谋划。”
说着谢玉衡看了许律一眼,许律轻点头,“确实如此,年幼不知何,前些年方晓家中长辈良苦用心。”
“且我家亦算不上什么钟鼎之家,不过是商贾罢了。”
众人的话听得梅行云脸颊发热,手中瓜子也不香了,怎么越听越觉得他像个生在福中不知福的纨绔子弟?
湛蓝的天空,一排排大雁携家带口结伴南飞,不时变换队形。曾经被野兔当做家的草坡,已种满了各色绿植花卉。
几个文人打扮的男子,在花圃中的八角亭内横桌作画,还有位乐艺堪比江陵侯的大叔,在旁强行附庸风雅。
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拿着鱼竿,往下走,来到溪边各自找地方垂钓。
眼见谢秀愈发往溪水深处走,谢玉衡抛竿,道:“暑退寒来,水深处太阳晒不透,鱼儿会往水浅暖处游,秀儿姐不妨找方水浅的之处。”
“竟还有这种说法,我还只当是秋日鱼儿肥。”谢秀驻足认真打量溪水的深度,一瞥她二哥的位置挺不错的。
谢秀黑亮的眼睛一转,将细长鱼竿往肩上一扛,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过去把谢林的位置霸占了。
谢林哭笑不得,估计这小妮子,是报他适才调侃她之仇。
提竿欲再寻一处,便被余清音唤住,“谢林哥,不若你到这处来。此处水浅,亦还可以再坐几人。”
谢林抬眸望去,只见余清音右手边还坐着谢如星。
思量片刻,行至余清音左手边隔着几步的距离,放下小马扎,正准备垂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