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
微风习习,吹皱一池秋水。白中带红的荷花在清晨薄雾摇曳,欲隐欲现。两只胖嘟嘟的红色锦鲤,调皮跃上同一块翠玉圆盘。荷叶不堪重负,咔嚓一声折了。
乡试连考了九天,虽中间有两夜调整,一群士子都清瘦了不少(除了梅行云)。
“甄酉谦,你别以为你是我大舅子,我就不敢削你。”圆润的梅行云手持镶满玉石的宝剑,追着甄酉谦进了抄手游廊。
甄酉谦不慌不忙地倒退着跑,冲着梅行云得意道:“就你?现在都快胖成猪了,还是下辈子再说吧。”路过知鱼榭时,还停下来向司远道和谢玉衡见了礼。
“啊——甄酉谦,小爷杀了你。”梅行云扛着宝剑一阵风似的窜过知鱼榭,带起的风吹动了谢玉衡的发丝,及司远道的须子。
司远道目送二人离去,感慨道:“一大清早的就打打杀杀。”
谢玉衡甩头,直接将马尾重新甩回身后。笑道:“先生可是觉得吵闹了些。”
司远道看着谢玉衡摇头,“这才是年轻人的朝气,哪像你们兄弟二人。”
“哎,不说了,老夫头疼。”司远道叹气,谢家三兄弟就老二看着比较有少年气。
谢玉衡挑眉,先生觉得我与他同辈怎么办,在线等!
不过细算下来,两世年龄,再加上在空间灵田学习的时间,她好像比先生年龄还大......谢玉衡默默落白子。
“今儿也不早了,下棋就到这里吧。你这年纪也可以开始学习射艺了。”
“走走走,为师教你射箭去。”司远道起身,疾步如风片刻不带停留,
谢玉衡端起茶盏,缓缓送至唇边。
视线一转,落在池中未散的白雾,雾都还没散呢,怎么能算晚?
自家师父能怎么办,宠着呗。谢玉衡将茶盏放在棋盘边,不急不缓往后院而去。
荷塘中飞出一只杜松蜻蜓误入知鱼榭,蜻蜓落在一处棋盘小歇,补全了棋局。只见白色的棋子如囚笼,将黑子禁锢在一方,再无生机可还。
后院空地上已经竖起了箭靶,在各处闹腾的士子,也全被常禾逮了过来。
“仁者如射,射者正己而后发。”司远道替谢玉衡挑选着合适的弓箭,一边传授知识。反正放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
倒不如一块教了,免得那小家伙学太快,让他这做师父的没一点参与感。
司远道放下檍木弓,想着小家伙力气似乎挺大的。继而改选了一把桑弓。
递给谢玉衡,司远道开口:“凡取干之道七:柘为上,镱次之,糜桑次之,橘次之,木瓜次之,荆次之,竹为下。”
“你便且先试试这桑弓,不行再换。”
“是。”谢玉衡接过弓,后世一句诗蹦入脑海。
谢小公子嘴角上扬,好一个桑弓。不过此桑非彼桑,是桑柘木,而非糜桑。
甄酉谦和梅行云两个有钱公子哥,自是早就习过六艺中的射艺,学得嘛,稀松平常。
此时二人正在菜鸡互啄,一会儿射这个靶,一会儿射那个靶,靶靶皆空,属实是卧龙凤雏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