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排考舍,捂着眼偷看的几个考生见此一阵鬼叫,叫得比男子本人还凄惨。
而追随木刺的长枪,则继续飞往前方,枪尖在地面留下一道长长的印迹,方才哐嘡一声落地,惊起一片尘埃。
谢玉衡半点眼神,也没留给唐锦一行。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些大头兵心里在想什么。
至于到时候男子反咬她一口,说是帮忙作弊什么的。其性坚贞不屈,遂,行刺杀之举。平添许多没必要的麻烦,倒不如一开始来点真言散。
唐锦带人上前,朝着悠然泡茶的江陵侯拱手一礼,仔细打量见其无异,长舒一口气。
无声打了个手势,号军押着男子离开了考舍之间的小巷。
清风楼。
傅策只着一件中衣,这会儿从江陵侯遇刺中中回过神来,方觉凉意。听完唐锦手下的汇报,傅策沉思不语。
一旁学官脱下自己的官袍,贴心地披在傅策肩上。小声问道:“大人,可要派大夫去瞧瞧。”
毕竟那位个病秧子,他可是听入场的考生说,活不过二十呢。
傅策摆手,“不必了,既然唐统领说无事,再派大夫去,画虎不成反类犬。”
“是。”
斗转星移,夕阳西下,一声锣响宣告本次秋闱结束。
士卒挨个号舍收答题纸与稿纸后,考生们熙熙攘攘往各门挤去,嘴里议论着凌晨发生的事迹。
谢玉衡悠然坐在号舍里,打算等人少些再走。隔壁号舍的老秀才探个头过来,犹豫着开口:“小家伙,你没事吧?”
“无事。”谢玉衡浅然一笑,从考篮里拿出备用的砚台,递给老秀才。
“只开了砚,未曾使用,就当是感谢老先生仗义出手相助的谢礼,还望莫要嫌弃。”
老秀才眼前一亮:“君子扶人之危,周人之急,这怎么好意思。”
说是这么说,老秀才的手还是很诚实的接过砚台。试问天底下能有几个士子能抵挡住交州紫砂端砚的诱惑。
旁边围观的考生,羡慕得眼圈都红了。
谁还没个贡院发放的馒头了,怎么自己当时没出手!
“老头,给我摸摸。”一年轻考生自来熟的搭上老秀才的肩,立马有别的考生围过来。
谢玉衡莞尔,偏头在人群后看见了一道青色的身影,脸上挂满了担忧。
提着考篮,绕过赏鉴端砚的考生们,轻轻唤了一声,“大哥。”
谢明礼将她仔细打量一番,沙哑着嗓子道:“没事就好。”
天知道,他听闻江陵侯遇刺时,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得亏是巡考学官见他心不在焉,好心提点了一番。
接过谢玉衡手中的考篮,兄妹二人往北面出口而去,路上又遇到其他几个谢氏书院的孩子,脸上皆有担忧之色。
许大公子磕着从梅行云那得来得葵花籽,道:“你这又得罪了哪路神仙,竟能派人到乡试上。”
谢玉衡摊手:“我一个平平无奇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小郎君,能得罪谁?”
久久的沉默,环绕在许律头顶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