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胆的人带头过来围观,陆陆续续便有其他人跟上。
虽然捏,咱江陵的县令没啥文化底子,但是个平易近人的好官!
直到围观的人,在县衙门口站了个半圈,才有衙役姗姗来迟打开大门。
扫视一圈众人后,衙役淡淡开口道:“何人深夜鸣鼓!”
“本侯。”
谢玉衡一脸漠然,双手背在身后。
衙役忙循声望去,就见小小的人儿,站在石柱后边,倒是叫人一下子没能瞧见。
衙役喜上眉梢,本以为是哪个混球深夜找事。没想到竟是天上掉了馅饼,明日太阳要打西边出来。
他只是个没有工食银的白役,若能巴结谢亭侯一二。
不说成为正役,哪怕是做个小吏,也不过是亭侯动动嘴皮子的事。
衙役兴奋的搓了搓冰凉的手背,往前踏了一步,好日子就在眼前向他招手。
然后,就被正役胡金荣,直接一把往后推开。
衙役一脸不爽,觉得胡金荣是抢功来了,正想豁出去与之争个高低。就被胡金荣手底下的两个白役,直接捂着嘴拖走了。
顿时只觉今儿衙内灯火黯淡,连月光也褪了色。他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吃香喝辣好日子亦随着他离谢亭侯的距离一般,越来越远。
而这厢,胡金荣与谢玉衡对视一眼,只当做不认识,公事公办。
.......
“无恶——”
“恶无——”
公堂之上,左右两侧衙役手持上黑下红的杀威棒,快速击打着地面。
一边衙役嘴里喊着“无恶”,另一边嘴里喊着“恶无”。
谢玉衡一身浅蓝色的袍子立于堂中,听着两边交叉的声音,倒像是“威武”。
刘咏拿起惊堂木轻轻拍在桌面,深怕吓着了这宝贝疙瘩。
哪知衙役们,这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谢亭候。激动得号子喊老大声,压根没人听见几不可闻的惊堂木拍桌声。
本该严肃的场面,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笑。老主簿别过头去,两撇八字胡一颤一颤的。
刘咏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抬手用力一拍惊堂木,堂内这才肃静下来。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谢玉衡有秀才功名在身,无需下跪。
再加之以亭爵,若下跪,可以直接把刘咏跪进,吏部考功司十二案之一的检法案。
因着入堂无名者需得下跪,谢庭江同孟氏等人站在堂外,倒也没让他们一起进来。
谢玉衡板着小脸,正色道:“清河村谢氏玉衡,状告苗越窝藏罪犯。”
说完从袖中取出卷好的状纸,递交给最近的衙役。
衙役努力克制着激动得心情,抿着唇接过状纸,转交给刘咏。
高堂之上,刘咏和老主簿的头凑在一块,同看状纸。
越看越气,气得刘咏用力一拍惊堂木,怒道:“去给老子把苗越和他女婿、外甥找来。”
吼完才后知后觉,完球了,别吓着他的小乖乖。
小心往谢玉衡那里看去,就见小童正坐在衙役搬来的条凳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县衙哪有好茶,都是些从老农手里收来的茶叶片子,到他手上倒像是什么琼浆玉液。
刘咏暗暗舒了口气,没吓着就好,没吓着就好。
一盏茶罢,衙役们押着苗越、谢永康父子进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