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诚开心的把黑子扔回棋盒里,反正再下一百遍,也还是一样的结局。
“你啊,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兄长的样子。”
钱氏将油纸伞放在屋外,取下蓑衣,步入堂内。
谢玉衡眸染笑意,将白子拾入盒内。
谢明诚一愣,这才欢喜的上前。道:“娘,你怎么来了,爹爹和叔婶、祖母可来了?”
说着往外探去,只见一陌生少年站在屋檐下,并无他人。
钱氏掏出一封信递给谢玉衡,道:
“自你们几个县试取得好名次之后,求学的人把谢氏书院那条青石板路,走得缝隙里根草不生。”
想着柳氏由忧心学院入不敷出,转而开始焦虑学院容不下学子。
谢玉衡不由轻笑一声,道:“辛苦伯母跑这一趟。”
“诶,哪里话。”钱氏摆摆手,接着道:
“左右也是要来临沅的玉昭堂盘账的。哪就辛苦了,你且看信,我先去玉昭堂有点事。”
说完风风火火的,拎着谢明诚一起出了屋子。
谢玉衡无奈摇头,伯母的性子,同凤辣子倒有几分相似。
展信阅之,是母亲的笔迹。想来也是爹爹作为山长,定忙得脚打后脑勺。
洋洋洒洒一半多的纸张,都是母亲的关切思念之意。
看得谢玉衡心中一片柔软,直到末尾才有几行小字。
池家赔银十万两,陛下赠送一书童,闻文武双全,去留由衡衡自决之。
谢玉衡这才拿着信纸,朝门口走去。适才二哥的愣神,想必人在屋外。
“见过亭侯。”听到脚步声,少年回身行礼。
谢玉衡打量着少年,约莫不过十一二岁,和他二哥差不多的年龄。
出声问道:“可有名字?”
“请亭侯赐名。”少年又是一礼,这便是原来有,现在也没了的意思。
谢玉衡一手撑在门框上,头疼,她最是不擅长取名之事。
嗯...招财,好像俗气些。旺财的话,许律家的狗就叫这名。
不知何时,谢明礼一袭青衣持伞站在院门处,似看穿自家妹妹所想一般。
温声道:“玉衡不嫌弃的话,不若我取几个,你来挑如何。”如此也算玉衡自己给选的名。
随风吹落一片海棠花瓣落在纸上,谢玉衡指间略过一个个名字。
最后落在,容时二字上。
“时不可兮再得,聊逍遥兮容与。”
红衣小童转身,目光落在少年身上。道:“你便叫容时。”
几日后,容时把一千两银票的定金交给屋主,等会去衙门更换地契,再行支付剩余三千两。
钱氏打量着园内景观,咂舌道:“这么一处院落,竟要四千两。”
谢玉衡手指抚过柱子上的精细刻画,笑道:“临沅乃荆州治所,自是贵些的。”
“四千两还是托齐公子,这位本地大户关系才买得到。”说着向齐砚州拱手致谢。
此处地段极佳,装修精致,家具均有。
自己住,或者留用以后清河村的学子科举借宿,哪怕是过两年,转手卖了也有得赚。
只因屋主在扬州行商出了岔子,缺钱才急于出手。
这没点内行人关系,早就被本地的富商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