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快,吉时快到了。”
许律刚想开口,就被谢明诚喊叫的声音打断。
“失陪。”
谢玉衡拱拱手,向学院大门的方向跑去。胖乎乎的四眼铁包金小狗也追随主人步伐,撒开丫子快乐的奔跑。
许律停在原地,远远看着红衣小童在鞭炮声中,同家人以及那位上京的大人,一起扯下了遮盖牌匾的红布。
蓝底铜字的四个大字,谢氏书院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周围的村民不论男女老少,都仰慕的看着谢玉衡,仿佛在看自己信仰的神明。
许律唇角缓缓上扬,他好像知道他想要什么了。
许家嫡子只有他一个,他外祖家不会允许,他爹把许家交到庶子手中。
等他爹百年之后,许家的命运的大船由他掌舵,他可不能把族人带到沟里去。
他许律,要撑起许家的门楣。
族谱重新写,他做第一页!
许律转身回走,半路遇到自己的亲妹子许吟秋。问道:“吟秋,父亲母亲可还在马车那?”
许吟秋不知从哪个村民得来一爪南瓜子,毫无大家小姐形象的吐掉瓜子壳,道:“没呢,不过该是在谢家附近,你找找。”
说完也不搭理他,继续往学院走。她去瞅瞅她爹给她选的'小夫君',丫鬟紫鹃赶紧跟上。
许律早习惯了,妹妹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倒也不恼。
沿着谢家外转了一圈,才在溪边的草亭子里发现二人的身影。
......
“父亲,孩儿想去谢氏学院念学。”许律站亭外,一旁的野梅随风摇曳着枝丫。
许母柳眉微微拧起,不赞同道:
“谢庭江和谢春喜的学识,都比不上家中为你请的夫子。再说这每日往返奔波,不如在家中多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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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律轻轻摇头,看着枝头迎着寒风盛开的梅花,道: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夫子是举人,但也受限于许家,并不会对孩儿过分严厉。”
许母还想什么,被许父抬手制止了。许父打量着自己唯一的嫡子,颇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沉吟道:“律儿长大了,谢春喜学识确实不如刘夫子。听闻那位大人也是时常教导谢庭江,学识说不定早就超过了刘夫子。只是...不能考取功名罢了。”
许父走到亭边,看着南去的溪水。感慨道:
“那清河亭侯五岁便下场科举。哪怕不中,此子心态也是值得你学习的。谢氏书院,你想去就去吧。”
许律喜上眉梢,对着父母深深躬身一礼,转身脚步轻快的向谢氏书院走去。
谢氏书院束修不过二两,许家嫡公子这点银子身上还是有的。
且说这边,许吟秋没找到'小夫君',在女子学堂的窗外偷听起课来。
女子学堂的夫子是一位十五岁左右的姑娘,在他们许家,这个年龄的姑娘,早就定亲待嫁闺中了。
听了一会不过是寻常的开蒙,许吟秋无趣的将瓜子壳递到紫鹃手中,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就见那女夫子换了本书,拿出一个算筹!这她可就不困了。
她娘给她请的女夫子,就知道教一些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学什么女德女戒。这谢氏书院居然教算学!
谢玉衡和柳氏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许吟秋整个人快扒到窗户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