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屋内,司远道将她放下来,默默的出去了,谢家的事他不方便掺和。
太叔公被人掐人中悠悠转醒,颤抖着手看向谢玉衡,声若蚊蝇道:“李盼儿把.....把家主给知意的....医书抢走了”。说完吐出一口鲜血,人看着却是清醒了些。
谢玉衡转头吩咐,旁边一个谢氏族人去报官,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家主说的去做。
走向床边,已经有略通医术的猎户替谢知意包扎好了头。小姑娘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谢玉衡想了想,端起桌上的茶碗。借着袖袋的掩护,从空间中用纸包住少许面粉,取出倒入茶盏中,实则悄悄把茶水换成灵泉水。
流了那么多血,能不能撑到县里的大夫来都不好说。
谢玉衡将茶碗递给旁边的谷氏,道:“麻烦婶婶给知意灌进去,这是爹爹先前在凉州救了一位贵人给的药,说是病危时可救命。”
谷氏接过茶盏,坐在床边,捏开谢知意的下巴,开始灌药。想来这药是谢庭江留给谢玉衡急用的,如今倒是给谢知意吃了。
灌下去不到一刻钟,谢知意的脸色就开始好转。谢玉衡长舒一口气,替她掖好被子。
谢玉衡看向杵着当柱子的谢春喜,微蹙眉道:“春喜叔,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叶氏也在一旁劝道:“是啊,春喜。这次是抢医书给她娘家,那下次呢?”
第一时间赶来照顾的王婆子,翻了个白眼。抚了一下头顶她儿子给她新买的银簪。阴阳怪气道:“就李盼儿那娘家,还巴巴的抢夫家的东西送回去,笑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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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堂李家生五个女儿,才得李福全一个儿子,李盼儿行二。
听说当年谢春喜从枝江院试,回江陵突遇到大雨。脚崴了和李盼儿同一个破庙躲雨,李盼儿帮谢春喜医治伤,二人因此生情。
纳征订盟后,李家临时要多给二十两银子,谢家太叔公也给了。这二十两银子要她说,都够谢春喜治多少次脚了。
黑心肝的,以后她家麻子可不能娶这样的媳妇。
谢春喜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闭了闭眼,眼角滑落一滴泪。随后,目光坚定走到谢知意的小书桌前,研墨,提笔。
谷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这可不是太叔公家的,这是亭侯的医书。”
......
永平元年,腊月十一。
江陵第二大的医馆回春堂,因抢夺清河亭侯的医书被官府查封。
依大梁律法,李家全家刺字流放幽州。李盼儿躲避着衙役要给她套脚铐。道:“差爷,我是外嫁之女,怎么能算是李家人。”
衙役嗤笑一声,从同行手里接过一封信递给李盼儿。信封上赫然两个大字,休书。
李盼儿眼中被恐惧布满,尖叫道:“不可能,不可能,谢郎不会休我的。”女人疯癫的抢过信封,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谢春喜,有妻李盼儿。因其.....盗窃,故立此休书休之,此后各自婚嫁,永无争执。恐后无凭,自愿立此书约为照。”
纸从李盼儿手中滑落,任由着衙役推搡着出了回春堂。
她的谢郎教她识字,替她描眉。谢郎怎么会休她?李盼儿突然推了衙役一把,挣扎着要跑。可脚铐已上,没跑两步并摔倒在地上。
“谢郎,谢郎。”李盼儿泪如雨下,往日二人的甜蜜历历在目,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谢知意,你怎么不去死啊——”
衙役骂骂咧咧的给了李盼儿一鞭子,真他娘的晦气,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蠢的人。被娘家撺掇着去抢亭侯的东西,茅坑里点灯——找屎。
主街马车上,头缠绕着纱布的谢知意,面无表情的将车帷放下。
对着谢玉衡微笑道:“家主,你再给我讲讲书中的义妁女医吧,知意也想成为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