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半身探出阑干,朝着阁楼下大喊。
“所有弓箭手上房顶准备,凡重伤一人一鸟者,本将军重重有赏!”
阁前广场站立的武士,高声应“是”后,迅速分散开来,各司其职。
而宫泽勇四,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红,只觉胸中郁火中烧。
什么狗屁的阴阳学大师,收了他那么多钱,做了几天法事,鬼用没有!
思及此,他恼怒用力一拍阑干。
随后,也顾不得手掌被震得发麻,转身快速往楼下而去。
阁楼内,楼梯灯火幽暗。
人快速掠过之时,灯台里的火苗,更是摇摇欲灭。
就像今夜的福城,他日之扶桑。
宫泽勇四大步流星连下两层,正当他要迈下最后一层台阶之时。
转角处,突然冒出一人,给他吓得腿脚一软,差点崴脚。
“大人莫怕,是我。”
松下良介将其扶起,又赶忙表明来意。
“城中东北民区,大范围起火。”
说着,松下良介话音一顿。他抬眸看了一眼宫泽勇四,方继续道:
“因着......大人前段时间,命百姓将饮水收回屋内。”
“凡露天水缸,无严丝合缝的盖子,皆不得存水。”
“眼下东北区域,大范围起火......但居民无水可灭,城中又有梁兵流窜。”
“怕是很快,整个城北都要成为一片火海。”
宫泽勇四听得脑瓜子嗡嗡的疼,山下次郎说过的话,不断在他脑回响。
‘小的亲眼所见,江陵侯准备下毒......朱雀......’
他恨得睚眦欲裂,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怒道:“好个山下次郎,竟敢伙同外人耍老子!”
他说着,又推开松下良介的手,朝外大声喊道。
“来人速去地牢传令,将山下次郎此等叛国叛父,无情无义之辈给我宰了!”
松下良介闻言,握了握腰间的刀。
说起来,当日他就觉得大人之命令,有所不妥。
可山下次郎那厮,演技着实过人。
骂起梁国来都不带喘气的,眼中的恨意更是比他们还浓郁几分。
哪知演技之下,掩盖的是梁国要采取火攻的阴谋。
是了,福城西面临海,门前便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海水。
似也正因如此,才让人下意识忽略了,福城其实也怕火攻之事实。
又因海岸线过长,想要全部防御起来,显然太过困难。
加之,福城为数不多的兵力,都用来防范对面朱雀投毒。
所以,谁也不知梁国士兵,究竟何时钻到空子,摸至城后山林纵火。
就在此时,自偏门,忽闯入一人。
其胡子拉碴,风尘仆仆,十分狼狈。
宫泽、松下二人一开始还以为,是城中战状,顷刻间加剧。
致使百姓四处逃散,逃到天守阁来了。
可当对方开口,方知何止是福城完了,是整个崎岛都要完了......
“我、我是最南部太和城的守城卫兵。”
“自几日前起,山火连绵不断,整个太和城都被烧完了。”
他声音沙哑,眼中满是红血丝,声声泣血。
“我连夜赶路,片刻都不敢休息,今夜亥时方至南城外。”
“本想着明儿一早再入城禀报,怎料忽见山中起火。”